庄兰会反对的。
“我再同你爹商量一下罢。”庄兰使芷秀倒了那盏茶,重新沏了一壶。
周广心泄了气,她很知道庄兰这话里头的意思,自己那父亲不在意这种礼节,只要庄兰首肯,这事也就定下来了,她便只会说“我同你爹讲后再说”,如今看来是去不了了。
“还有别的事吗,”庄兰看着周广心耷拉下脑袋,皱眉道,“若是没有便散了吧,我有些乏了。”
周广心与褚疏闻言便离开了深堂。庄兰看着那素色背影,忽然问立在一旁的芷秀,“原先的阿疏,是这般的吗?”
“颜姑娘确是与先前有些不同了,”芷秀闻言也望向褚疏与周广心。
周广心所着纱衫是藕粉色,虽不算鲜艳,却也是触眼的颜色,只是因褚疏的素色长袍而显得有些暗淡了,“性子好多了,懂事了,气质也是愈加明显。”
“原来的阿疏是何模样,”庄兰看着一素一粉消失在堂外,“还记得吗?”
“奴婢只记得颜姑娘皮得很,一起的郎君们都比不得的,”芷秀想起当年的褚疏,那是天不怕地不怕,除了许家的少年,哪怕是颜家庄主与许氏,也都管不住。与周广心一起的时候,总要害得她哭,那时候芷秀拿着她俩半点法子也没有,如今想来,芷秀也还是觉得好笑,“那时候,女郎总被颜姑娘惹哭,却又最喜跟着颜姑娘。”
“是啊,”庄兰叹了口气,“阿疏如今也还是待广心这般好。”
“夫人这事怎的了?”芷秀到底是跟了庄兰二十多年,察觉到她话里有些其他意味,“夫人是觉着颜姑娘因当年那事……”
“罢了,芷秀,扶我起来,”庄兰伸出手,芷秀便扶她起身,又递上蒲扇,庄兰没接,只道,“有些事,不用我等操心。”
褚疏与周广心出了深堂,往了东边。褚疏见周广心有些丧气,还逗了她好一会,才让她笑起来。
“广心的笑最好看了,”褚疏眯着眼睛,“今年不能去,明年花开,我再邀你便好,不差这一时半会的。”
“那若是明年花不开呢?”周广心还是有些不高兴。
“栀子花不开,总有其他花开啊,”褚疏伸手抚了抚周广心的发,“我总会邀你的。”
周广心不知道为何心里有些苦意,“那若是那时阿疏嫁人了……”
“广心说笑呢,”褚疏抿笑,“不过是广心嫁人了罢了。”
“若是我真能嫁与豫哥哥,”周广心咬着樱唇,“内宅之事那般多……”
褚疏扑哧一声笑出来,“广心这话说的,难道广心嫁给伯逸了,便不会邀我去乐抑府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周广心一时语塞,也不知道怎么表达,好酒才道,“只是,若我拘于内宅之事,阿疏也拘于内宅之事,我们便……”
“那我不嫁就好了,”褚疏笑着拉起周广心的手,“若是广心因内宅事繁多而拘于其中,我就同今日这般一样,来找广心。”
“阿疏可不要讲这种话,”周广心拽住褚疏,“哪有我们这年纪的姑娘就说自个不嫁人的。”
褚疏笑着拍拍周广心的手,“若是所嫁之人困我于内宅勾心斗角之事,我何必要那么个无德无能只会给我添堵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