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豫在外头唤了七八声,远泉室里并无动静,他转身看着身后的人,“子宽,疏儿还没起,不如你先回去,待疏儿醒了,伯逸亲自送她进宫。”
“子宽是奉旨而来,”苏宥的目光从远泉室挪开,看向苏豫,“兄长,子宽也是无奈。”
苏豫含笑看着苏宥,苏宥喉结动了动,低了头。苏宥这话说得巧妙,苏豫确实信他是奉旨前来寻褚疏回宫,但并非上朝,决计没有晨钟刚停便要人入宫的旨意。
“子宽没用朝食罢,”苏豫并不打算戳破苏宥的小心思,“不如先同伯逸去用膳?”
西边的凌云室的门被推开,昌路从里头出来,“郎君?”
“打搅了客人,”苏豫朝昌路一揖,“伯逸失礼了。”
“不敢当,”昌路还礼,抬眼看了眼苏豫身边的苏宥,又是一躬,“昨日,多谢皇子愿意相助。”
苏宥抬了抬手,没有多话。昌路未将手放下,对苏豫道,“昌路想此刻便启程,早些走也好早些到。”
“也好,”苏豫颔首,昨日听褚疏要他与那受伤之人回庄子,大抵是回千风山庄,千风山庄之事他一个外人自然不会多管,“有何需要伯逸帮忙的,客人尽管开口。”
“女郎昨晚将一切都打点好了,”昌路躬了躬身,“只劳烦郎君代昌路向女郎辞别。”
“客人用过朝食再启程罢,”苏豫别头看了眼远泉室,“或许届时疏儿便起了。”
昌路也看了眼远泉室,点了点头。
苏豫便吩咐人将凌云室的朝食送至凌云室,自己与苏宥去了食厅。倒应了苏豫的话,苏宥刚执箸,褚疏便过来了。
“这才将将辰时,”褚疏本就有些恼,见着苏宥,更是不快,“三皇子你怕是一晚上没睡就为了一大早来逮我罢。”
苏宥动作停了一霎,瞥了褚疏一眼,“嗯”了一声。
“伯逸,我怎么听着有人居然还嗯了一声,”褚疏被苏宥这声“嗯”一噎,心里的火一下子便窜了起来,“是我一大早上起来幻听了吗?”
“疏儿定是没睡醒,”苏豫自然听得真切,他掩着笑意,道,“快些喝口茶,醒醒神。”
“我不喝,”褚疏瞟了眼几案上的茶盏,“一大早便喝这般浓的茶,我又不是老人家。”
苏宥因被苏豫以调笑眼神盯了许久而在喝茶,听得褚疏这么一说,不自觉呛到,咳了几声。
“看着没,”褚疏大剌剌坐下,“伯逸,这叫心里有鬼的人喝水都能被呛…”褚疏将“死”字咽了回去,“被呛着。”
苏豫本想着苏宥自己解褚疏的不待见,却见他丝毫没有同褚疏拌嘴的意思,实在不知晓他的心思,便道,“疏儿还是快些用完朝食去同你那好友道别罢。”
“伯逸偏心,”褚疏嘴一撇,“伯逸与戎公一样,都只护着自家人。”
“伯逸不是这个意思…”苏豫本想解释,见褚疏已经动了筷子,知晓她的规矩,便没再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