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这是谁家的郎君?”堪堪上完药,两人耳边突然响起一道糯糯的声音。
沈小漾回头看见个白嫩漂亮的小包子。
哎,给四娘发现了。
四娘身后还跟着二郎和三郎,三条小尾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缀了上来。
四娘:这个郎君太好看了。
三郎:阿姐居然在家里藏了一个俏郎君。
二郎:我没看错吧,这个郎君在穿衣服,他们刚才在干什么。
一双亮晶晶的大眼和两双惊呆了的圆眼望着沈小漾。
沈小漾:我可以解释,真的!
二郎和三郎消化了半天才接受了他们阿姐顺手救了个好看的过分的郎君的事实,四娘把她爱吃的食物拿了一堆过来,欲分享给大哥哥。
沈小漾捏了捏四娘的胖小脸,这不是个吃货吗,什么时候变花痴了。
老实说,少年的伤既然没有大碍,沈小漾早就想赶他走人了,可是每次话还没说出口,对上少年微垂着眼眸,一言不发任尔处置,仿佛无家可归的傲娇流浪猫一样的表情,她又忍不住心软。
看他身上好像也没有盘缠的样子,会不会没走出宁安县就给逮住了,年纪轻轻的,就算有仇家,那也不是他的错吧。
完全没看到少年扭过头忍着笑的表情,沈大娘子吃软不吃硬这一套早就被看穿了。
这下好了,三小也发现他的存在,破罐子破摔,只要不惹出麻烦,沈小漾也就任他继续呆在家里养伤。
只一眨眼,端午节到了。
沈小漾向来觉得端午节是个特别热闹和有趣的节日。
端午这天人们有着去郊外踏百草,采菖蒲和艾草的习俗,采草之余还能斗草,斗草还分武斗和文斗,武斗便是两根草互相拉扯,谁的草断了谁输;文斗则是采了一种草,说出草名,互相对仗,比如鸡冠花对狗尾草,观音柳对罗汉松。
采回来的菖蒲和艾草是用来驱邪避毒的,可以泡热水沐浴,可以挂在门户上驱邪,也可以装在香囊里驱蚊送情人。
对大部分人来说,端午最激动的部分是赛龙舟了,浆手们上了船,燃着鞭炮,擂着鼓,龙舟入一支锐利的箭一般在人们的呐喊助威声中冲向终点,充满了热血和激情。
当然,对热爱美食的沈小漾而言,端午约等于粽子,甜的,咸的,豆沙的,绿豆的,咸肉的,火腿的,蛋黄的,各种口味的粽子。
浸糯米,洗粽叶,磨五香粉,泡绿豆,腌五花腩,裹粽子。
往碗里铺入粽叶,形成倒锥,糯米垫底,放上去皮绿豆,放五花腩,铺上绿豆,再覆上糯米,折好叶子,扣过来,绑上绳子,煮上一个时辰,就能吃到软糯香的粽子了。
包粽子纯粹手艺活,沈小漾便只准备做这一个口味,和三小包多少算多少,也不直接卖,端午那天当妙味烧烤的消费满额赠送品。
朱亦辙被小包子四娘拉来庭院里一起包粽子的时候还有点迷糊,他看上去像会包粽子的人吗?像需要包粽子的人吗?
说句不客气的话,端午只要他往街上一站,小娘子们砸过来的粽子能垒成一座小山包好么。
不论家世,单论颜值,他也不缺粽子。
可是这些小孩子还就敢往他手里塞粽叶。
“大哥哥,不会包的话我教你。”四娘圆脸笑成了一朵花。
沈小漾在一旁偷笑,可惜啊,美少年只能藏着,不能拉出去,不然摆个粽子摊,让少年往摊前一站,怕是一两银子一只粽子也有大把人买。
虎落平阳被犬戏。
朱亦辙叹了口气,包起了粽子,包了几个歪歪扭扭的之后,也能像模像样。
白衣胜雪的翩翩少年郎沐浴着初夏下午的阳光安静包粽子,不必说话,就十分美好。
白三爷突然闯到沈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差点吓出心脏病。
那位爷,难道有个孪生兄弟?不然那双成日握剑拉弓的手怎么在绑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