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太久,不会太久的。”
此时此刻,朱雪槿的双眼竟也有些湿润了;一股不舍的情绪由胸口滋生,回旋,蔓延着到了眼角,又生生被她憋回去。她不能哭,虽是离别之时,但她决不能让阳和煦看到她的眼泪,她希望在阳和煦的眼中,她一直都是快乐、坚强且向上的样子,不然,日后如何保住阳和煦?
薛南烛定定站在一侧,总觉得怪怪的,好像自己坏了阳和煦什么好事一样;她想走,可这个时候走又显得有些突兀;就在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工夫,阳和煦总算是松开了手,改为捧着朱雪槿的脸颊,深情的望着她,道,“时候不早,我必须要回皇子所,不然四哥又要担心了。”
“嗯。”朱雪槿眨眨眼,眼见着阳和煦的脸庞在自己的眼中越放越大,同样的,自己的脸庞也在阳和煦黑夜一般的瞳孔中越放越大,她闭上眼,唇与唇短暂的相接后,阳和煦松开了手,红着眼圈对朱雪槿招手,道,“那我走了。”
“恭送八皇子。”朱雪槿与薛南烛福身行礼的工夫,阳和煦转身,憋了许久的泪刷的一下从眼眶奔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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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经决定要离开,这第二日,朱烈便携朱雪槿前往承明殿拜见夏王与王后,说明离去之意。毕竟是重要且正经的场合,朱雪槿特意着了浅雪青缎秀水仙便袍,将长发高高束起,上插一碧玉簪,简单的梳妆打扮之后,方才与朱烈一道,抵达承明殿。
殿内,夏王与王后正在商议着八皇子阳和煦的培养方向;当听闻朱氏父女要求见之时,夏王倒是有些意外的样子,王后的脸则一下便拉了下来,硬生生冷冷道,“她来做什么。”
这个她,意图很明显的指向了朱雪槿;夏王见王后如此,摇头,规劝道,“你毕竟是一国之后,最起码面儿上看起来总也要有几分容人之量。孤也听闻那日御花园,朱雪槿与你顶撞之事,过去的事情,让它过去便是。朱氏父女是国之栋梁,要礼遇才是。”
“大王,现在那些都已经不重要;你难道听不到宫里内外传的风风雨雨的,都是咱们和煦与那个朱雪槿之事吗?难道大王愿意咱们未来的王后,是一个那样莽撞又丝毫无德行的女子?”每每念及此,夏王后都是气的要命,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和煦那孩子,也不知是被朱雪槿下了什么药,迷得七荤八素的,现在更是敢顶撞我了;若让那朱雪槿入了和煦的后宫,日后还能了得?”
夏王后这一番话,说的夏王也是心烦意乱,眉头不由得蹙的深深;却也摇摇头,道,“日后的事情,还说不准。先让他们进来,听听他们为何而来吧。”
既然夏王这面说,夏王后唯有撇撇嘴,一脸不悦的坐在一侧;而随着朱氏父女入殿,夏王终于挂上了勉强的笑意,受了他二人的礼之后,示意他们起身,才道,“朱将军带着爱女此时前来,可是有事要秉?”
朱雪槿余光瞥着一脸不屑、看都不看她一眼的夏王后,心里仿佛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如何都不是滋味儿;她也知道,若想能够与阳和煦长长久久,她第一个要搞定之人,就是这个如今连正眼都不瞧自己一眼的人;一想到这里,她便更觉前路满是荆棘,或许这段情路,注定不会平凡的走完。
朱烈并未注意这些,而是拱手对着夏王道,“回夏王的话,臣与次女已经在宫内叨扰多日,也该回辽国小住一段;蜀国如今野心勃勃,臣在回到辽国之后,会尽快制定方案方针,想办法能粉碎蜀国的野心。”
一听说朱烈与朱雪槿要走,夏王后立刻变了个人一般,喜上眉梢的对朱烈道,“离开家久了,是得回去看看;朱将军常年在外奔波,倒是苦了你的夫人,你该好生体恤才是。”
夏王完全明白夏王后的意思,略微停顿了下,接着她的话对朱烈道,“王后说的也在理,这些年,你虽为辽国将军,却一直为夏国在外奋争,一直忽略了家中夫人与长女。这一次你尽可多在府中陪伴家人,蜀国之事,经历过殷国的失败,他们应该会沉寂一段时间,我们也会有一阵安稳的日子过了。”
“多谢夏王、王后,臣便在辽国,随传随到。”朱烈再度拱手,后低头的工夫,侧颜对着在发呆的朱雪槿眨眨眼;朱雪槿这才会意,同样拱手,表情却是怅然若失;夏王与王后的意思,便是要他们离开这里,在辽国待命,在此之间,不要回来兰陵,不要来王宫寻阳和煦——看来夏王后的话,已经递到了夏王那里,且夏王也已经因此而对自己产生了些许的嫌隙。
两个人才刚刚开始,便要走向结束了吗?回去的路上,朱雪槿一直低着头,跟在朱烈身后,而并非向往常一样,因为能够回家看到朱王氏,而眉飞色舞的说着什么。朱烈很明显的感觉到了朱雪槿的不对劲,回头瞧她的时候,却发现不知何时,她的眼眶竟然红了。
“槿儿,”朱烈停住脚步,叹了口气,宫内上下已经将阳和煦与朱雪槿之事传的神乎其神,他又如何会不知道;且他们二人从相遇到现在,经历了这么多,好不容易走到了一起,刚刚夏王与王后的那番话,朱烈又岂会听不出来。他自是心疼朱雪槿,走回她的身边,将她揽在怀中,一面轻轻拍着她的背,一面道,“你在想什么,爹都清楚;有些事情,既然勉强不得,便不要勉强就是了。”
朱雪槿死死咬着下唇,拼命的忍着眼泪;她也的确做的很好,尽管眼泪已经在眼眶之中打转,可她偏就是不让它们落下来,“爹,何以命运会如此捉弄我们。姐姐不能与大皇子在一起,我不能与八皇子在一起。我们明明都是彼此喜欢对方,也被对方所喜欢,为什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