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越发悲切。
这一哭,竟是哭了有半个时辰!姜氏在冰冷的炕上,也躺了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郭氏那边派来的人,这才姗姗来迟。
来的,果然是张嬷嬷。
她才进门,就瞥了哭得伤心的卓撄宁一眼,怪里怪气道:“唉哟我的二娘子,至于哭成这样吗?横竖您也是将死之人,说不定过不了一会儿也能跟着二夫人去了。”
她的反应,和卓撄宁上一世里一模一样。
与之一同进门的,还有两个身强体壮的粗使杂役,一人手上拿绳,一人手上拿席,是要卷着“尸体”抬出去的。
上一世或许不是这两个人,而是另外两个人,也是这样,将卓撄宁母亲尸体一裹,就抬了出去。后来卓撄宁才知道,他们根本没有妥善安葬母亲,而是将母亲丢到了乱葬岗,胡乱一埋了事。
“还愣着做什么?抬走。”张嬷嬷吩咐一句。
两个粗使杂役上前,小心翼翼地就要开始裹尸了。却在这时,姜氏突然弹开了眼目。
“啊!”二人惊吓得后退一步。
众人以为“诈尸了”,都吓得不轻,有两个甚至往屋外逃了去。
“阿母,您没死?”卓撄宁抹了一把泪,做出一脸兴奋的样子。
被姜氏突然转醒吓得还心有余悸的张嬷嬷,忍不住指桑骂槐对管事的那个骂道:“既然没死你瞎嚷嚷什么?!不知道府里正为大娘子应选太子妃的事忙着吗?”
“张嬷嬷你先别气。”卓撄宁这才从炕边站起身来,上前一步道,“你今天既然来了,我自不会让你白跑了这一趟。”
自打卓太傅死后,张嬷嬷就没听卓撄宁说话这样有底气过。现在这个情况陡然听来,她不禁感到稀奇。
一个将死之人,还凭什么让她不必“白跑了这一趟”?
她哂笑一声,但还是问道:“二娘子这话是何意啊?”
卓撄宁扫了屋里其他人一眼,只噙着笑,并未答她的话。
张嬷嬷更是来了兴趣,当即便命令屋里闲杂人等都退了去。
卓撄宁方才告诉她:“张嬷嬷,我有些好东西要给你。”
张嬷嬷一听这话,眼里立时大放光彩,但转念她又怀疑。毕竟,当时封锁芙蓉苑时,屋里但凡值钱的东西都被郭氏命人收走了,由她亲自监工,哪里还有剩的?更何况,若真有剩的,她们怎会到了现在才知道拿出来?早点拿出来贿赂贿赂谁,说不定还能请个大夫来给她们看看病呢。
如是飞快地想了一想,张嬷嬷顿时没了盼头,冷“哼“一声道:“二娘子也不是头一回与我打交道,想糊弄我?岂是容易的?”
“并非糊弄。”卓撄宁却道,“张嬷嬷若得空,今天就去黛山上的玄真道观,寻一位玄真道人,管他要一个楠木匣子即可。那楠木匣子里头,就有我要赠予你的好东西。”
她说得有鼻子有眼,张嬷嬷不信也信了。
坐于冷炕上的姜氏听了这话,则是脸色大变。
她的女儿如何知道有那么一个楠木匣子在黛山上的道观里?十几年了,她可是从未与人说起过,更莫说告诉女儿!
那个楠木匣子,可是非同小可,事关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