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同越国的做法,一边惋惜陷入危险的百姓,岂不自相矛盾?”
“战争非我所愿,但既成事实,作为军士自该服从将令。自古以来,战争中最可怜的便是百姓,却无可避免,所谓有得有失、有利有弊,矛盾从来都是一体。”
“既如此,世子何必来蹚这趟浑水。”
“机会难得。”
罗敷女眼神一敛,叹道:“大国交战已十多年未曾有过,确实机会难得。”转而问道:“梁姬和你说了什么么?”
“谁是梁姬?”
“伺候你的那个婢子。前些天从北定城逃出来的,她说自己是营妓,叫梁姬。”
“哦,什么都没说。”原来是营妓,怪不得总觉得似曾相识,该是见过。吕青野心想。
罗敷女见吕青野眼神坦荡,沉思一下才说道:“还真是个聪明的姑娘。”
“她要对我说什么?”
罗敷女笑道:“世子如此喜欢观摩战争,不如先与我去城关看一看,了解现在的局势,聪明如世子,也许会猜出她想说什么。”
罗敷女站起身来,不容吕青野分说,便示意他穿戴好斗篷,自己也戴好了面甲、头盔,拉着他的手腕一起出门。
雪已经小了很多,但风仍旧大。
出了宅院,吕青野看到城内建筑也是鳞次栉比,颇有繁华之相。平常百姓来来往往,与一般城镇并无太大区别。
都说枢国戍边将士平日里开荒耕田练兵互不相误,囤积的粮草除日常用度外,均为战备。如今看来,不少将士的家小也长住在这里。
经过他们身边时,偶尔能听到他们几句对话:
“……国主腹背受敌,仍旧带伤督阵,这次我也要上战场。”
“我刚从城门前报名回来,欺负到家门口,打他龟儿子的。”
“国主伤势怎样?”
“不轻吧,被百多人伏击呢。”
“听说那些白甲战士是国主亲侍卫队,就是当年的鬼骑,能反击杀上百越国士兵,果然厉害。”
……
吕青野一边竖起耳朵努力听到再也听不清为止,一边打量罗敷女的眼神。这些百姓明明正在议论她、担心她的伤势,她却好似没事人一样,大步向前走着。
而且,她明明没有受伤,怎么传出的受伤?
“你们在征兵?”他轻声嘀咕着。
“算是吧。”罗敷女没否认。
“都说枢国人人可上马作战,下马耕田,看来所言非虚。”
“世子,你觉得我们这铁壁城如何?”罗敷女不回答,转移了话题。
“据城而守,如果屠一骨下定决心要攻下城关,只怕他现有的兵力不够。”
“如你所说,我们双方正在僵持。”
“短时间内确是僵持之势,然而,你的国民都知道你腹背受敌,所以,时间一旦拉长,于你枢国更为不利。”
所谓的“腹背受敌”,吕青野认为实则是“内忧外患”。因为在枢国内,罗敷女本身王座不稳,暗中有势力对她虎视眈眈。但民众用了这个词,说明她在铁壁城百姓心中还是很有分量的。
“若是世子在我这个位置上,该当如何处置?”
吕青野没有马上回答,仔细地盯着她的眼睛。眼神执着而坚定,加之面甲上诡异的花纹,看起来极震慑人心。想起昨夜与她短暂的一次交手,确实有不输于男子的气势和武功,此女子气度从容,对敌人毫不手软,很容易让人心折。
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思绪已经偏题,立刻整肃心思回归正题。如果自己也如她一般即位成一国之主,大兵压境,该如何决断。
越国来势汹汹,若不战只能议和。一旦议和,各种屈辱随之而来,越国就会越来越得寸进尺。
联合其他国家,重演六国大战?五大国都不是省油的灯。除了越国这些年越发的穷兵黩武之外,其他四国都韬光养晦、壮大自己。若联合作战,牵一发而动全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没有巨大利益的前提下,谁都不想妄动刀兵。
那么,为了保护自己国家的利益和树立自己的威信——
“若是我,只有迎战,而且要不惜代价,赢这一战。”吕青野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