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呼吸也变得越来越粗重。
瞿家老太爷想要起身,晃了一下没站起来,旁边的人赶紧搀扶着他,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走了过去。
伍煦有些暗哑的声音说道:“坛子上,都有名字。”他的手最后轻轻扶在一个坛子上,对着瞿家老太爷黯然说道:“这个是瞿风大哥的。”
瞿老大的大名叫做瞿风,是瞿老太爷最小的儿子,也是瞿家最能干的人,现在只是一坛灰。
旁边的人已经哽咽已经流下泪来,瞿老太爷只是用颤抖的手去抚摸着这些冰冷的骨灰坛子。白发人送黑发人,从来都是最悲伤的悲剧之一。
旁边有人想上前认领骨灰坛,瞿老太爷伸手按了按,说道:“不忙。”
他看似浑浊的眼睛望向每一个坛子,仿佛在寻找什么,突然发现了什么让他恐惧的东西,瞿老太爷差点跌坐在地上。旁边族人连忙将他扶起,他点了点头,示意旁人给伍煦和郝大头看座。
“二位朋友能将他们送还故里,大恩大德,瞿家没齿难忘。还望二位告知老朽这祸事的始末。”瞿老太爷努力让自己平静一些,向伍煦他们问道。
伍煦不知他们能不能相信妖邪之事,只能说是遇到了山贼,惨遭毒手。
瞿老太爷听完,缓缓睁开眼睛,说道:“只是山贼吗?”
伍煦看见老太爷那仿佛洞彻世事的眼睛,有些踌躇,却听瞿老太爷说道:“是不是遇到妖魔鬼怪了?”
伍煦大吃一惊。“老太爷如何知道?”
瞿老太爷沉重地说道:“骨灰里带有邪气,而他们魂魄没有跟随还乡,未到头七却不知所终,只能是遭了邪魔鬼怪的毒手,被邪气裹挟着到处飘荡,不能轮回。”
郝大头吃惊地与伍煦对视了一眼,没想到这位瞿老太爷竟是有这等本事的人。能看见邪气,还能感知鬼魂。
伍煦只能实实在在地将真实的情况告诉了他们。
“食人血尸?狼兽魃?”瞿老太爷有些动容,想必是有所了解的,而旁边的人只是有些莫名其妙,不知何物。
“这等罕见的邪物,竟重现人间了?!”
伍煦点了点头。
“这是瞿家的大祸,来了,躲不过,只能咬碎牙,挺过去!”瞿家老太爷对着旁边的族人,沉声说道。
众人含泪,齐齐应下。
瞿老太爷又对扶着自己的老仆人说道:“换衣裳,到祖祠摆招魂祭坛!”
老仆人和一旁的子侄一听,纷纷劝阻。“您年岁已高,可不能做那伤神损寿的事了。”
瞿老太爷一听,用力拂袖道:“我决不能让子孙的魂不能归乡不能轮回,休要多言!”
瞿老太爷威势极重,一怒起来,无人敢逆其意。很快,跟随过来的伍煦和郝大头便见到一个祭坛架起,白色的布幡,白色的蜡烛,白色的麻衣。
伍煦心中疑惑,换了麻衣登上祭坛的瞿老太爷,眼中为何始终有能着一丝恐惧和匆忙?似乎并不只是为了招魂还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