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房门打开,文赋从里面走了出来。玉颜与言君两人,一人正抱着走廊的柱子嘟嘴埋怨,一个则是悠然站在廊下欣赏雨景。文赋整了整衣衫,拱手上前道谢。
“云姑娘,多谢。”文赋向言君道完谢,又转向玉颜,“也多谢你。”
玉颜依旧懒懒地抱着柱子,翻过眼皮看了一下他,没再说话。
文赋这礼行的十分规矩。
“敢问姑娘芳名?”
玉颜眼睛翻了翻,不耐烦地回答他:“我叫玉颜。”
“好名字。”
玉颜松开柱子,冲文赋气烘烘地说道:“喂,既然衣服换完了,你怎么还不走?”
文赋抬头看了看廊外的天空,忧虑地说道:“庙门外有一万大军驻扎,延绵几里地,我就是走,也要等到雨停,等到大军休整完毕。”
林言君听到此,插嘴问道:“你要率如此多的军队去哪里?是去增援齐王的吗?”
“是。皇上从京师和魏地抽调三万精兵支援齐王,外面是京师的一万。朝廷文书已经下发,这次可是要正正经经地与镇冥帮交战了。”
玉颜兴奋地说道:“那么这可恶的战事应该马上就能结束了吧。”天空发出沉闷的雷声,玉颜转而叹道:“这下雨天又冷又湿的,为了维护一方平安,远离家乡故土,士兵们心里肯定不好受。”
文赋说道:“玉颜姑娘放心,已让他们就地自行避雨。”
“我这里也没有什么东西,但是热水倒是马上可得的,我要为将士们熬些糖水,好暖暖肚子。”
玉颜说干就干,正要撸起袖子拿器具时,文赋连忙阻止:“为了安全,我们是不吃任何人给的东西的,我们只吃自己带的干粮。”
玉颜道:“你怕我下毒?一包毒药有多贵你知道吗?我怎么会舍得喂给你们吃?况且这与我又没有任何好处。”
“玉颜姑娘,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规矩如此,真的不敢拿一万人的安危来承情。还请谅解。”
玉颜看向言君,林言君轻轻摇了摇头。
玉颜只好放弃。
文赋问言君道:“云烟姑娘,我还以为你跟随泞郡王去了泞河郡,为何会在这里?”
林言君说道:“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说过,我不是泞郡王的人。”
文赋点了点头,但是嘴角的那一抹笑明显地表明他不相信。
“师父……这位真的是你的旧相识吗,感觉你们不是很熟的样子。”
林言君说道:“确实不熟。这位是文赋,文阁老的长子。”说着看了一眼文赋,道:“听闻文阁老已经辞官隐退,所以现在应该是子承父业了吧。”
文赋自谦道:“在下不才,也只能承袭父职混口饭吃。”
玉颜想了一下,不解地问道:“可是阁臣是文职,你为什么会带军来到这里?”
“来这里自然是为了平乱,为了谋求天下的太平长安。”文赋向面向帝都的方向说道:“皇上升我为平叛指挥使,我定不会辜负皇上的期盼。”
言君不语,辜不辜负皇上的期盼她不知道,但是皇后安贤、其兄安铎杀他姐姐,皇上因为安贤怀子没有惩治,甚至对于安铎仅仅是流放的处置,这些他都不在乎吗?真的只是一心报国别无他念?
玉颜则是对文赋顿生崇拜:“哇,真的好棒啊,能够坐到文大人您这么高的位置上,还这么心系苍生,真的是太棒了。”
言君无奈地摇了摇头:“擦擦你的口水吧,你就趁现在去收拾一下衣物,等到雨停,我们就出发。”
“出发?要去哪里?”玉颜和文赋同时问出了这个问题。
“黑影山。”
“师父你答应要和我一起走了?真是太好啦。”玉颜很是开心地回到屋子里面收拾衣物。
文赋却是疑惑地问言君道:“我记得最初遇见云烟姑娘时,你就是被黑袍追杀,为何要去黑影山?你这一去,不正是羊入虎口?”
“文公子你对我有过搭救之恩,按说我不该瞒你,但是这中间发生了许多事情,并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清楚的。下次再相见之时,若文公子对这些事情还有兴趣,我必定把酒相言不再推辞。”
“我从不认为我是你的恩人,你的故事我也不太感兴趣,在这乱世里谁还没有点烦心事?云烟姑娘,我只是在想,若你想要寻求一个安稳的地方,我真心觉得林清泞那里不错。”
言君笑了笑,说道:“我真的与泞郡王没有关系,也不需要谁的庇佑,不过我觉得文大人的眼光倒是不错,泞郡王他真的是有能力的人,文大人若是也厌倦了这乱世,也可以去他那里避一避。”
最后一句是真心劝告,她是想要提醒文赋,若是文赋想要与皇上林济较什么高下,可以投靠的选择可不只是林清涟或者杨岐。
文赋没有回应,就好像没有听到一样。
……
夜静如水。
“如何?”许黔负手而立,询问着面前的几个手下。
其中一个黑袍子说道:“他不肯说出竹阶云烟的下落,我们准备把他抓回来,结果被一个人给救走了。”
许黔问道:“什么人?你们可认识?”
众黑袍纷纷摇头,说道:“不认识,武功高强,但是看不出是哪门哪派。”
许黔挥了挥手,众黑袍登时就施展轻功消散在了茫茫黑夜之中。
“林清泞,你可真是命大。可你也不会次次都这么好运,等下一次找到你,我定会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