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未必不可不择手段,然则不失其本心才是君子。回头定要看看这小子的本心。”
赵瑗也很期待,露出想往的笑容。
史浩继续分析道:“韩良臣才是王爷现在应该注意到的目标,自岳鹏举凋零,刘光世避职,中兴四军三者落入张俊手中,然张俊排除异己,贪功冒良,克扣军饷,三军实不堪大用。唯韩良臣虽然去职,但是所部依然每日操练不辍,当为我大宋第一强军。异日北伐,大用之军啊。”
赵瑗说:“昨日韩良臣也有投效之意,良臣对我大宋忠心可鉴啊。”
史浩笑了:“韩良臣油滑,昨日如果是恩平郡王去,我料韩良臣也是一样说辞。韩良臣这些年屹立不倒,无他,紧随官家而已。张俊亦是如此,韩良臣比张俊犹有一颗正直之心而已,逆了官家意思,为岳鹏举喊冤,才去其军职,但若官家一旦起复,韩良臣最忠的还是官家。王爷别被韩良臣的忠厚相貌骗了,那人文才不高,但是心思细腻远超旁人。”
赵瑗拱手向史浩谢道:“幸得史师教诲,得史师如得卧龙啊。”
史浩连忙还礼低声说道:“王爷不需如此,下官这辈子已经和王爷绑在一起了,怎能不殚精竭虑为王爷筹划啊,但王爷毕竟养在深宫,涉世未深,不能辩人忠奸。但下臣不能时时陪伴王爷左右。下臣这里有一本书,还望王爷仔细研读。”
说着,史浩从怀中拿出一本小册子,头还四处看了一下,看看有无他人窥视。说不出的诡异。
赵瑗疑惑的接过小册子,很平常无奇,封面是黄牛皮,暗淡无光,内中数十页桑皮纸,蝇头小楷十分工整。
“史师,这是何书啊?还搞得这么神秘?”
“王爷,此书为仁宗朝龙昌期所作,龙昌期所学杂驳,又排斥先儒,不为欧阳永叔(欧阳修)所喜,为世人所不容,但此人真是有大才,得韩魏公(韩琦)文潞公(文彦博)(韩琦,文彦博都是宋仁宗时的宰相)看重。注《政书》《八卦图精要》《入神绝笔书》《河图》《春秋复道三教图》续温国公(司马光)《资治通鉴》。这是龙昌期所注《帝王心鉴》。”
赵瑗倒吸一口凉气:“史师,这不是我先祖仁宗明令下旨的禁书吗?你怎么会拿这种书给孤啊?罢了,快毁了了事。”说着就要撕书。
史浩急忙赶上一步,一把拉着赵瑗的手:“王爷不可,仁宗皇帝宅心仁厚,待下极宽,以仁治天下,古未有之,自是不必学这帝王心鉴。仁宗皇帝以前从未有皇帝可以以‘仁’为谥号,仁宗已去,天下悲痛,汴梁焚钱者众,‘天日无光’辽道宗耶律洪基也号啕大哭‘四十二年不识兵革矣’此后辽历代皇帝‘奉其御容如祖宗’此可谓天下归心。”
“但现在王爷和恩平王悉非官家所出,无嫡庶之分,唯有秉承官家意思,才能得继大统。无论王爷和恩平王谁能继大统,朝局必然动荡。王爷不习这帝王心鉴,怎能辨析忠奸,统御忠臣,小臣献此书也是为了王爷能整肃朝纲,兴我华夏啊。绝没有害王爷的意思。请王爷三思。”史浩恳切的说完,松开赵瑗的手。
赵瑗犹豫再犹豫,终于还是没有撕下去。“罢了,为了我大宋,本王就做这不孝子孙了。”
史浩跪拜:“小臣万死,迫王爷违背本心。但为了我大宋百年基业,小臣也自愿为王爷鞍前马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赵瑗笑骂:“史师你是为我好,我知道,又怎么会要你死而后已呢。你呀,以后别再做这些让我为难的事就好了。”
史浩也苦笑道:“为臣者不能一直媚君,那是佞臣。小臣愿作唐太宗(李世民)的文贞公(魏征)。保我大宋官家圣明,朝纲清明。”
赵瑗笑了:“好,你做魏征,小王就做唐太宗,让我们君臣齐心,复我大宋荣光。”
赵瑗拉着史浩的手紧紧握着。
“爹爹,爹爹,你在哪里?来跟永嘉玩好不好?”“郡主,王爷在见客,您不能进书房啊!”随着一阵人声嘈杂。一个四岁的小姑娘跑进书房,一头扑进赵瑗的怀里。正是赵瑗的女儿,今年刚进位永嘉郡主的赵雯嫣。胖乎乎的小脸蛋,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红唇皓齿,十足的美人胚子。这可是赵瑗的心头肉。
赵瑗把《帝王心鉴》放入怀中,一把把永嘉抱起,“又不听话,奶娘不让你进书房,你怎么又跑进来了?爹爹有事在忙啊。”
永嘉嘟起小嘴,“永嘉想爹爹了,想和爹爹玩。”说着眼睛含泪就快哭了。
赵瑗连忙安慰:“你呀,真是爹爹的小克星啊。今天你想玩什么?”
永嘉茫然了,秋千也想玩,躲猫猫也想玩,玩什么呢?
赵瑗说:“夏日了,爹爹带你出去逛街喝冰饮子吧?”
“好啊,好啊。还是爹爹最好了,哥哥上次喝都不给我,这次我也不分给他。但是哥哥没喝的该不高兴了,要不还是分哥哥一点吧。”永嘉十分可爱的记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