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笔画还是容易一点。
“张少爷真是见多识广啊,这笔是从遥远的卡佩王朝传过来的。”蒲开宗卖弄道。
“哦,卡佩啊?他们的国王还是罗贝尔吗?”张曜宗随口说道,全然没注意到旁边已经呆若木鸡的蒲开宗。
蒲开宗虽然喜欢大宋的繁华,但是对于大宋人唯我独尊的个性也说不上好感,唯我独尊还会被金人打的屁滚尿流?还看不上别的民族?不要说金国,就算是西夏,吐蕃,也一直压的大宋无力西扩。只有南面的大理比较羸弱一点。
大宋南迁以后,土地减少,这才大开海商。但又怎么比得上一直以来都从事海商的阿拉伯人。蒲开宗一面奉承着眼高的宋人,把铜钱,瓷器,丝绸这些东西高价卖到波斯,大食,一面将印度的香料,波斯的杂货运往大宋,获利丰厚。宋人只在意海船带回来的货物,对于海外的经历,国情一概不闻不问。白白的便宜了阿拉伯商人,利用信息的不对称赚的比宋人的多。对于遥远的卡佩王朝,就是蒲开宗自己都不太清楚,面前的这个少年郎居然一口叫出了国王的名字。蒲开宗对于面前的这个少年郎多了一丝畏惧的心情。这个少年郎似乎和一般的宋人不一样。
张曜宗用鹅毛笔轻松的在纸上画出沿海的大宋海岸线。蒲开宗们一直以来比宋人占优的原因也有一点就是海图,数百年阿拉伯人已经把大宋从泉州,广州各地的港口前往波斯红海的海图摸得一清二楚。宋人不明海情,很少人往波斯红海航行,大多的都是往南洋去,把一条海商丝绸之路便宜了胡商。海图就是胡商们的命脉,每个人都敝帚自珍,从不示人,每条航线都印在胡商们的脑子里。这些地形如此熟悉,蒲开宗怎么能看不出来这就是大宋的海岸线。蒲开宗暗骂:“哪个贪财的混蛋,居然把海图卖给宋人?这不是断了自己的财路吗?”
画图可是张曜宗的老本行,全国的地图都印在张曜宗的脑子里。地形的变化,各地的风土人情都是需要记的。所以才知道现在的法国是卡佩王朝,但是你让张曜宗现在说出卡佩王朝的详情,张曜宗也不知道,但是就这样也把蒲开宗唬的一愣一愣的。
看着张曜宗的鹅毛笔在纸上转折自如,一个个清楚的地形在图上显现,蒲开宗的心头一阵苦涩。“咦”蒲开宗看着在泉州对面出现的一大片图形,陷入了混乱。“怎么会有这么大一片地方?”
“这就是流求。”张曜宗把台湾岛的整个地形画完,扔掉手中的鹅毛笔。
“怎么这么大?我的商队的人从来没有说过啊。”蒲开宗心中又是一阵慌乱。这么大的岛屿,比整个福建都大,自己却一无所知。那么大一片土地,就是财富啊。小岛不值得开发,但是一个这么大的岛,绝对值得开发啊。开发的好,那就是一个王国啊。蒲开宗的眼睛冒出了一种贪婪神情。
“老蒲啊,世人都被眼前的景象蒙蔽了,任谁到了一处荒岛,都没有心情去查看这个岛到底有什么东西?白白浪费了这么大一片土地,好在现在有我,如此宝岛就要在我手上展现辉煌,老蒲,你看看你能做点什么?”
“张公子,这么大一片地方?你恐怕力有不逮吧?我老蒲不管怎么说,这些年也颇有薄资,人手也不少,要我投资没问题,但是分成怎么算呢?我要一半。”
“哈哈哈,老蒲。你胃口还不小。”张曜宗笑的猖狂,听得蒲开宗心里有点阴影,再想想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就算你再有才,可是没有财就谈什么开荒,简直是笑话。挺直腰板,注视着张曜宗“张公子,既然是生意,那就按生意场的规矩来,我出五十万贯,两百人。不知道张公子能出多少?”
张曜宗真是烦死了商人的贪婪,见了好处就像闻到臭味的苍蝇,赶都赶不走。张曜宗的目标是国家,对于发财真的没有兴趣。对于张曜宗来说发财只是强国的手段,所以分谁利益都不在乎。但是流求不行,这处地方谁都不能分,这是国家的底线,也可能是张家最后的安身立命之所。
但是现在想利用蒲开宗,就要给他好处。不能一棒子打死。“不知道老蒲是每次投五十万贯呢?还是一次投五十万贯呢?”
“什么?还每次?你真当我老蒲钱多的没地方花了?这五十万贯已经可以买下多少泉州的房子了?八分之一都可以了吧?张公子你不要太贪心啊。”蒲开宗没想到张曜宗的胃口有这么大。“一次性五十万,我要一半的所有权。”蒲开宗自觉地已经很给张曜宗留面子了,不是看着张曜宗将来有可能攀上皇家,这一半都不必留给他。
“黄兄,你告诉他,你张家准备出多少?又占多少股份。”张曜宗不屑一顾的让黄坚说。
黄坚也冷眼看了一下蒲开宗。“一期呢,我黄家准备出五百万贯,只占两成份子。”
“什么?”蒲开宗又被震撼了一下。“五百万贯只占两成?那岂不是总额会达到两千五百万贯。整个大宋才岁入四千万贯。开什么玩笑?”蒲开宗在心里狂笑两个小子狮子大开口。
但是当黄坚把随身的交子拿出来后,蒲开宗脸上鄙夷的表情迅速凝固了下来。每一张都是货真价实的大宋著名商家备注的交子,整整五百万贯,一分不少。
这才真的是英雄出少年啊,谁能想到这样一个毛头小伙子随手就能拿出十分之一的大宋国赋啊。蒲开宗尴尬的看着二人,久久不能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