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拱手表示对孙坚这豪言壮语的钦佩,让孙坚的笑声不由得更大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张宝折了高升的缘故,高夜在城下骂了一早晨都没有什么效果,除了城楼上的士兵偶尔打个哈欠之外,连张宝的影子都没见着。不过城里的张宝,日子可难过的紧,本来之前击败董卓,军心士气都大幅提高,就连他自己也仿佛觉得胜利指日可待,谁谁能想到,自己的大哥居然没几天就病死在了广宗!自己的三弟现在还在广宗苦苦守卫。
都怪自己,前日何必让高升前去迎敌?自己都已经四十岁的人了,还会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大败了一个董卓就让自己视朝廷将领与无物!听逃回来的人讲,对面不过冲出来一员战将,高升连一个回合都没走过,就被刺死在了马上,全军更是被朱隽杀得屁滚尿流,能逃回来都算是侥天之幸。
逃回来是侥幸这话,张宝一开始还信,不过在收拢了六千逃兵之后,张宝就不这么想了。那朱隽来得的是如此的急,就连这些黄巾士卒都懒得清剿,这种迫切想要拿下曲阳,拿下自己人头的心态,张宝在城里都感受的到。昨日眼见他们在城外扎营,今日更有一个小将在城下骂战,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杀了高升的那个。唉,真是不知道自己的弟弟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机会在出一次兵,像对董卓那样,也对朱隽来个前后夹击呢?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已经在前日,被皇甫嵩亲自关进了囚车,押往洛阳去了。他所希望的援军,现在都是皇甫嵩的俘虏。
又是一夜过去,昨天那个骂战的小将没有来,来得是一个准备攻城的将领,只看他威风凛凛的样子就知道不是易与之辈,扛着云梯的士卒一个个雄赳赳气昂昂的,和自己手下颓废萎靡的士卒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
城下还有无数的骑兵,正在纵马而来,这是要做什么?要骑着马攻城呢?不过没多久就不用张宝奇怪了,一轮又一轮的箭雨回答了张宝的疑问。和打宛城之时相同,高夜的骑兵全都开始了骑射,来为攻城的部队掩护,至于孙坚,则是下令,快速冲到城墙之下,准备架起云梯。
城头的张宝整个人都看呆了,生活在中原的他,哪里见过骑射这么神奇的战法,要说他自己也会骑马,在奔跑的马上完成这一系列的射箭,有多困难他当然知道,如今四千骑兵个个都在这样子的向城头放着箭,他怎么能不吃惊?要不是副将严政还没有看傻,下令放箭,只怕城头上连支箭都不会射下来。
孙坚的人马迅速的杀到了城墙之下,架设云梯的速度也相当快。这些云梯本事攻打宛城之时所造,宛城的城墙可要比这里高多了,因此云梯也就更长了一些,把这些云梯架在这里,根本就不用担心会被推倒,毕竟也没有那个士兵的胳膊,能有两米长。
孙坚依旧冲在最前面,在格挡开了无数箭矢,还轻巧的躲过了两块石头的袭击之后,又一次率先杀上了城头,至于张宝,在看到孙坚杀上城墙的时候,就命严政坚守,自己匆匆的下了城墙。
张宝都走了,严政有哪里有心思死守?黄巾军毕竟只是一群活不下去的农民,暂时组成的军队,既没有军规约束,又没有忠义可言。你张宝都跑了,我严政凭什么就要死在这里?
有了这样的想法,严政自然不会死守,况且孙坚凶猛,已经杀到了城门附近,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就在严政跑到县衙的时候,正撞上准备出逃的张宝,张宝一见严政,顿时黑起了脸,大声喝道:“严政!本将军命你守卫城墙,为何你现在在此处?临阵脱逃者斩,你知不知道!”
严政本来是想和张宝一起逃走的,结果刚刚过来,就被张宝一阵抢白。严政心中暗道:“你自己想跑,这个时候还问我知不知道临阵脱逃要死?你以为你现在还是万众敬仰的‘地公将军’么?兵败如山倒,我不论去哪里只怕都要被朝廷通缉,倒不如杀了他投降官军,也好混个功劳,下辈子有个活路!”
严政想到此处,不由得面露凶色,大声回道:“张宝,你让弟兄们在这送死,你自己好逃之夭夭,你有什么脸面去见大贤良师?又有什么脸面在这里指责与我!”
张宝闻听不由得一愣,自己堂堂“地公将军”,什么时候也会被手下指着鼻子臭骂了?正要发怒,猛然觉得腹中一疼,严政一把匕首狠狠的扎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你这样胆小如鼠之辈,还是早早去见大贤良师请罪吧!”
这就是张宝这辈子,听到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