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应有之义?分明就是强词夺理罢了。孟卓我再问你,你陈留的粮草,是不是被征用了?”
“自然。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是兵家至理,这又有什么问题?”
“去年兖州各地丰收,难道仅凭济阴、山阳等地的粮草,还不足以支持他东征徐州么?为何要从东郡、陈留二地征集粮草,这就是在防备着我等兖州世家。没了军权,没了粮草,自然难以搞出什么乱子来,影响他东征徐州的大事。况且他曹孟德又让满宠监察兖州官员,一时间多少人被他打入监牢之中,若说曹孟德没有对我等动手之意,我才不信!”
“这……这……公台你让我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况且孟卓你觉得,吕布此人和曹操相比如何?”
“啊?吕布不过一匹夫耳,有勇无谋罢了。岂能和孟德相比?”
“不错,他自己不但有勇无谋,手下更无一人可以为他谋划,如果我把吕布迎入兖州,自然能使我等兖州世家得到重用。况且吕布无谋,我等也能更好的将他控制在手里,为我兖州世家谋利啊。”
张邈的眉头如今紧紧的皱在了一起,听过陈宫的分析,就连自己也觉得,兖州世家在曹操手下,只怕没有什么好结果。而且陈宫之所以对曹操如此不满,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自己没有受到曹操的重用。也是,曹操手下有荀彧、郭嘉、程昱、荀攸等谋士相助,陈宫这个臭脾气,又如何能得到曹操的重用呢?可是陈宫现在说得对,恐怕自己不动手,等曹操平定了徐州,他也要动手了。
“公台啊,既然如此,你想如何做?”
陈宫眼见张邈的神色,从疑惑到坚毅,就知道他如今已经下定了决心,和自己一起反叛曹操,因此哈哈一笑道:“吕奉先虽然有勇无谋,可到底是朝廷亲封的奋武将军,温侯,说起来官职比曹操大多了。迎他来做兖州牧,自然无可厚非。如今吕布正寄居在袁绍处,颇为郁郁。只要我一封书信,想来吕布必然会欣然前来,到时候我迎吕布进入东郡,孟卓则和其他郡县长官一起,声明归附即可。曹操此刻正在颍川,必然来不及反应。到时候吕布兵马南挡济阴来犯之敌,西平颍川之地,到时候兖州、豫州均为我兖州世家得利之地。孟卓以为如何?”
“公台既然有言,孟德对我等早有防备。按照公台所言,兖州只有我和你所在的两郡之地,还能得以控制,只怕其他人想要归附,也不大可能。”
“此事我又如何能不知?不过曹操如今远在颍川,只要我等能击败曹操,平定颍川,其他郡县自然望风而降。如今兖州各郡县除了济阴之外,其他地方的兵马必然不敢擅动,毕竟来的少于战局无益处,来得多则该郡县顷刻之间就会主客异位,曹操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况且如今我手下尚有兵马两万,只要有一将带领,挡住济阴兵马易如反掌。这个时候有孟卓手下的三万人马,以及吕布和他手中的五万雄兵,攻伐一个颍川,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孟卓你又何必担心?”
“那高夜……”
“那高夜又如何?就算他再会用兵,也不是我陈公台的对手!”陈宫一脸嫌弃的表情,充分表达了自己对于高夜的鄙视。虽然张邈不知道陈宫到底哪来这么大的信心,不过陈宫的才智在兖州一向很得到世家的认可,因此张邈也就勉强选择了相信。况且还有吕布这样的猛将,就算是高夜在,想来也完全不是吕布的对手。
“好!既然如此,一切尽凭公台安排。我张孟卓紧随其后便是。”
“哈哈,好,如今吕奉先和袁绍交恶,此时离我兖州不过百里。我这便写信,让濮阳大开城门,迎接温侯入兖州!”
陈宫说罢,张邈和他一起哈哈大笑,仿佛曹操已经被吕布枭首了一般。吕布来的是如此的快,就连曹操和高夜都没有想到,两个人还在商议,如何能做一个局,让陈宫等人自己钻进来。毕竟无故杀人,还是世家之人,只会引起天下世家的反弹,对于现在的曹操来说,这是绝对不能发生的事情。
只不过人生就是如此,那些你希望发生的好事,往往不会发生。而你不希望发生的坏事,却往往都会发生。两个人还在谋算着陈宫,没想到就被陈宫先摆了一道,周仓急匆匆的跑进了高夜的书房,躬身道:“启禀曹公、主公,兖州急报,陈宫大开城门,迎接吕布入城。如今陈留、东郡尽入吕布之手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