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莫名的愤怒与指责,直让下面的许攸颇有些摸不着头脑。虽说他本人贪财,这些年确实没少收黑钱,可要说他反叛通敌,这实在是莫名其妙。许攸的第一反应不是震惊,也不是惊慌失措。电光火石之间便明白,这要么就是曹军的反间计,要么就是一向与自己不和的审配在陷害自己。
因此许攸并未开口,反而是拿起了地上的文书,直接跳过了前面说军粮之事,直接看到了后面。审配的文书之中,不但有他暗中调查的结果,还有些许审讯得来的证词,不过到了最后,全都是他审配一个人的猜想。什么收受曹军贿赂,什么私会曹军细作,审配都用了似乎、可能的字眼,让许攸的心中不由得不怒。如今大战在即,袁军的形势本来就不是很好,审配这家伙却偏偏要在此时搞这种事情,真不知道,在审配的眼里到底是搞垮自己重要,还是大战得胜重要。
只是如今这事究竟是不是曹军的反间计,许攸反倒是有些摸不准。自家子侄的那些事情,是的的确确存在的,被人举报了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况且整日里送钱给自己的人那么多,有一两个曹军细作,也不是不可能事情。只是审配如今的做法,当真让许攸非常的不爽。你就算是对我有所怀疑,为何不上密信,为何不给袁绍一个妥善的处理方法。就这样大剌剌的写在文书之中,虽然处处用了模糊字眼,可通篇之意,不就是告诉袁绍他审配已经认定了自己谋反之事了么?也难怪袁绍愤怒至此,审配啊审配,你可真是“忠正烈直”啊!
看罢书信,迎着袁绍的愤怒的目光,许攸也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可还是拱手言道:“主公,我是什么样的人主公你还不知道吗?我是贪财了一点,可你我相识三十年,我怎么可能会通敌谋反!这全是审配的无稽之谈啊……”
许攸的话还没有说完,上首的袁绍却是冷哼了一声道:“你我相识三十年,你和孟德不也相识了三十年么!那曹军平白无故的,又为何要贿赂与你?”说到这里,袁绍的声音也愈发的冰冷了起来,看着许攸道:“审正南刚直忠烈,智计过人,他既然将此事上报,必是查到了真凭实据,你还要狡辩!”
许攸闻言登时愣在一旁,真是人的名树的影,审配忠直的名声在外,说出来的话都让人觉得不用怀疑。若非如此,袁绍安能像现在一般,丝毫不听自己的辩解。许攸平素素来以口若悬河著称,此时此刻,哑然无语,更是让袁绍觉得许攸这是心虚的表现。因此袁绍站起身来,对着许攸言道:“许子远啊许子远,我真是没想到!哼,背主通敌,该当何罪啊!”
许攸急忙道:“主公,这必是曹军奸计啊主公!那审正南虽然忠直,却不善阴谋诡计,如何能看得穿曹军布置!我对主公忠心耿耿,望主公明察!”
袁绍闻言,亦是紧盯着许攸,此时的内心却如翻江倒海一般。许攸说的没错,审配此人不擅阴谋诡计,若是真中了曹操的离间计,倒也算不得惊奇。只是许攸此人,仗着是自己的发小,在河北一向是目中无人,别人都称呼自己主公,就他敢直呼自己的表字,自己心中早已有所不满。自己知道许攸此人爱财,平日里贿赂没少收,只是事到如今自己才知道,许攸的子侄更是在各地横征暴敛,中饱私囊。自己统治河北已有近十年,许攸贪墨的税款有多少,可想而知。
心想到此,袁绍心中虽是对与许攸反叛之事有所怀疑,可是转念一想,这倒也正是个好机会,名正言顺的将许攸排挤到权利之外。审配、逢纪本就和他关系不好,只要他手中大权一失,用不着自己动手,有审配在,这许攸就讨不了好。如此一来倒是可以不损自己的名声,就除掉这个趾高气昂的家伙。
因此袁绍冷哼一声道:“许子远,审正南在邺城可是证据确凿,你在这空口白牙,又如何能逃脱了嫌疑!通敌乃是杀头的罪过,我念在你我相交三十载的份上,权且让你寄头在项。可速速退出,从今往后,这议事你也不必再来了。免得你将我军军议部署,尽皆透漏给曹操!”
许攸还要开口,袁绍却是一点面子都没给许攸留,右手一挥,示意他赶紧出去。眼看着许攸还不走,更是大喝一声:“来人,把许攸给我叉出去!”
耳听得袁绍如此绝情,许攸的双手都在颤抖。两个侍卫匆匆忙忙的走入大帐,许攸却是一拱手道:“不劳二位,我自己能走。”说罢也不行礼,也不回头,径直走出了大帐。帐外两个随从急急忙忙的迎了上来,眼见许攸面色铁青,也不敢多问,只是跟在身后。一直走到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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