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比谁都明白,吴护长就是故意借着测试赶我们走,所以再怎么练都没用,她不会让我们及格的。
可她针对的就是徐玲一个而已,如果我站在她那一边,弄走徐玲,那她会不会让我留下?
作恶的心几乎是瞬间冒出来的,对不起了徐玲,你有钱有势,没了这份工作还有更多机会。
可我不一样,做不成护士,我连中专都念不完。
就算让我勉强念完了,一个中专的护士,压根没医院要。
我绝对不能被赶出去的,而且这事本来就是你惹出来的,怪不得我。
我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拿出笔,慢慢的走过去,紧张得双腿都虚软了。
我打小就没做过什么坏事,就连扎坏个假人嫁祸给徐玲都慌张得要死,做贼心虚的把屋里屋外的每个角落都搜刮遍了,明明都没人,可还是觉得有好几双眼睛在盯着我。
等我鼓足勇气,要扎坏它的时候,手却被一直宽厚的手掌我了起来。
我吓死了,惊恐的扭头去看那只手的主人,作恶的念头,瞬间消失殆尽,余下的只有恐惧。
他很清淡的把我手里的笔拿走:“听说你们被护士长罚了,没吃饭吧?”
他没有责问我在干嘛,尽可能用淡的态度来缓解这件事。
可是我做坏事被人当场抓个现行,惊恐、羞愧、不知所措等等情绪全部涌上来,已经不知道该拿什么表情来面对他了:“欧、欧阳医…;…;”
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感知到脸上的火辣跟无地自容。
他好像没看见我的羞愧难当,笑着摸摸我的脑门:“别练了,我都快饿死了,走,咱吃饭去。”
我低头,声音很微弱:“我不饿,你吃吧。”
明明我是贼,被人抓到了居然还觉得委屈,你说好笑不好笑。
他忽然搂住我:“别想了,谁还没做个一件半件坏事啊,我小时候还偷吃门口大爷的烤板栗呢。”
我抬头看他,明知道他可能只是在安慰我,可还是忍不住问:“真的吗?”
他:“当然,你是不知道,当时我还不知道板栗有壳的,整一个塞进嘴里,又烫又硬,还不敢吐壳,愣是当着大叔跟我爸的面把整个板栗给吞了,差点没把喉咙给烫出个洞来。”
他说得绘声绘色,就差当场给我表演了。
想象一下当时的滑稽场面,我没忍住笑喷了。
他也笑了:“这就对了嘛,笑起来多好看,走吧,吃饭去。”
我:“你吃吧,我还想在练习一会。”
其实是知道明天就要被赶走了,没胃口。
他:“别练了,你只要发挥稳定,明天肯定能过关。”
肯定吗?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可是他那么笃定,我也不好扫他的兴。
他又催我走,我摸了摸口袋里羞涩的两张一百块,依旧没动,他吃饭肯定都是很贵的…;…;
我:“我、我不太饿,你自己去吃吧。”
他歪着头凑过来,一脸不信:“不饿?”
我点头:“不饿。”
嘴里还没硬气起来,肚子就率先“咕咕”的抗议了。
当时我们两个都楞了一下,然后他差点笑翻:“都唱交响乐了,还不饿?”
我嘴硬:“它们在排练而已。”
他笑:“那排练完了吗?”
我忍着没笑,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你不会自己听啊,还没呢。”
肚子很配合的又叫了两声,叫得我脸都红了。
他差点没笑岔气:“行了行了,我怕你了还不行吗,走走走,我请客,小抠门。”
他说着不等我答应,利索的把两个假人搬回房子里。
然后拉着我下楼,他腿长,走路飞快,我得小跑才跟得上他的节奏。
一路上他还问我:“吃什么?”
我来之后就是医院、食堂、寝室三点一线的跑,连医院门口都少出,哪里知道医院附近有什么吃的,只好随便应付他:“桂林米粉。”
他啧了一句:“你还真会挑。”
我没弄明白他什么意思,心里还有些惴惴然,桂林米粉很贵吗?
他开车离开,然后绕了半个小时的路给我找了一家桂林米粉的餐馆,坐下来点了一碗五块钱的桂林米粉,有六个鱼丸。
这事他后来还调侃,晚饭就吃了五块,油钱花了二十。
等我们吃完已经是晚上八点了,他把我送到寝室楼下:“上去吧,我得回去值班了。”
值班?那你还跑出去吃饭?
我盯着他,有些惊恐,他在这么吊儿郎当的下去,早晚得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