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黛安

亲眼目睹了圣皇冕下的真容，聆听他字字无价的谕言。

    要知道哪怕是一个教区的大主教，也未必有权利和荣幸觐见冕下。

    “姐，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跟随银色北伐军征讨亡……”

    “他居然用城里有几支与家族合作的商队需要出行拒绝了我！咱们六个都很清楚，父亲只与锈水财阀的加里维克托有商贸往来！”

    加里亚愣了愣，没敢继续把话问完，每一个李尔家族的成员都知道，在黛安小姐面前最好识趣地让出话语权，否则降临在他身上的虽然不是刀剑，但却是比刀剑更折磨人的三大美德论。

    “不过你放心。”

    黛安抱着弟弟的肩膀，湖蓝色的眸子肆无忌惮地从盯着他的下身转移到脸上。

    “圣光在上，就算凶手逃到深岩之洲，姐姐也会跳入大漩涡把他揪出来送进教堂接受圣光的审判！”

    慢慢抓他？不，根本不需要！

    加里亚在心底咆哮着，他的脑子里早就谋划好一个恶毒的计策了。

    “姐，你知道吗？”他努力让眼泪从眼睑中溢出来，这是他从小到大被哥哥们欺负出的特长：“我差不多是个废人了，我连结婚生子的权利都被掠夺了，我一无所有，一无所有啊！”

    “我现在仅剩的盼头，就是让罪人绳之以法，以证圣光之公正！”

    坚定的神情被心痛撼动，黛安猛地抱住弟弟，紧紧地搂着他的头，在他耳边不断安慰。

    语气柔软丝毫没有平日里的汹汹气势。

    但交颈之下的黛安没有看见，加里亚的唇角勾起了一弧奸恶的微笑。

    他继续说道：“姐，我是被一条丧家狗咬伤的，这条狗叫格林·李尔。”

    姐姐如他预期的那样，在听到凶手真名后，下意识地僵住了。

    “你确定？”

    加里亚从这问话中觉察出一股森冷的寒意。

    “就算我瞎了，也闻得到那家伙身上的味道。”他咬牙恨齿地在黛安耳边低语：“五年前父亲放走了一只魔鬼，五年后我用血的教训证明这是个错误，他击败了阔剑士，你敢相信吗？一个毫无职业者天资的废物，手无寸铁地打伤了家族的阔剑士，除魔鬼外，谁能办到？”

    屋内的氛围忽然沉肃下来，仆人死死低着脑袋，仿佛脊神经已经丧失了对颈丛的掌控，身体也一动不动。

    直到良久以后，大小姐才出声打破这诡异的寂静。

    “莱恩哈尔不肯封锁城门，我们怎么抓他？”

    加里亚微微眯起眼睛，他仿佛预见了格林叫天不应的凄惨下场。

    “我们可以雇佣拉文霍德的盗贼打探他的位置，但我有一个见效更快的办法。”他向黛安述说自己的计划：“这些年来格林收养了一个女孩，我看她可能也和魔鬼有染，倘若我们能控制住她，只需守株待兔就行。”

    “救下我的厨师认识格林，知道她的住所，我已经派人过去了。”加里亚稍稍撒谎掩饰嫌疑，继续说道：“但仅靠他们无法阻挡魔鬼的怪力，所以……”

    “那厨师在哪？”黛安松开抱紧弟弟的手。

    “带我的手下引路去了。”

    加里亚回想起路上背自己跑路的矮胖身影，他庆幸这家伙为了邀功跟着家仆出城了。

    “好。”黛安转过身去：“莫蒂安，扶好少爷。”

    “我去叫人备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