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心里也宽慰了些,又想今日之喜,暗道:左不过是个稚子,应搅不起什么风浪,少爷聪慧异常,必不会被拖下水的。倒是自己之前忧思太重,失了体统了。
而车后,高云长站在原地,脸色被气得一阵青一阵白,运气了好久,终是破了功笑了出来,笑罢心中担忧又浮上来——原觉得项府只一个孩子,是个清净地,如今也要搅起一波风雨了。再回想自己家中的一些腌纂事,更添几分哀思。
只见挂着红涤黄幡的马车,荡悠悠往项府赶去,惊起一阵尘埃。
待到了巷子,还未进去,就看见项府大门熙熙攘攘一帮下人,或出去采办,或进来回信,情人送往,热闹非常。好歹现在已临近晚间,不然还得更多人呢。
等众人看见项景昭踏下车来,上来牵马的有,打乔的有,置凳的有,冷眼看着,确实比往日添了几分利索,想来府里添丁,他们得的“傍子赏”自然是多多的。
如此看来,老太太是真高兴了。想到此,项景昭又是一阵惆怅,原先老太太总可着自己疼,如今却有人来分羹了。转念又骂自己小气,好歹老大不小了,竟跟小儿争起宠来,又想到那双生子,登时兴头就上来了,喜气洋洋大步跨过照壁,往正房奔去。
王姨娘住的西侧院此时也堆满了人,看项景昭来了,忙让开一条道来,项景昭看何风竟也凑在人群里,不由吃了一惊:“你倒清闲,看热闹看到这来了?!”
一众下人均目瞪口呆,项景昭这才想起来如今有外人在场。他跟何风没大没小惯了,如今更是忘了场合地调侃了,叫旁人看到了,一顶不尊师爱道的帽子就扣下来了。
何风倒不觉得有什么,冲屋里撇撇嘴,快去看你的宝贝姨娘吧!说着一脸高深莫测地走了。
项景昭无奈地摇摇头——不就怀了个孩子嘛!一个个心怀苟且,端得不至于!心里十分不以为然,掀袍进了屋,拐过屏风又入了里间,这才看到正主儿。
老太太手扶拐杖坐在小桌前,正说着话,只听见一个尾音:“……那老鹅是补的,也不宜多,三日一做就可以了……”
项景昭暗暗点头——到底是大户,不至于一味的补身,需知过补即废,万事有度,才能顺遂心意。
那边柳氏先看见项景昭,微笑把他召到身边,含笑问:“昭儿怎么回来了,可玩够了?”
项景昭一愣——不是父亲叫我回来的吗,难不成没当着柳氏的面?
心里虽这么想着,却不说出来,只说玩够了,也不回前面那句话,那感觉,仿佛他真是玩够了才回来了。
他想息事宁人,旁边项仕鹏却不答应,也不知他是真没想到还是别有用意,只淡淡地说:“是我叫他回来的。”因见旁边老太太看他,又紧跟着解释了一句:“咱家将要添丁,是大喜事,很该让他看看。”老太太便点点头,不发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