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昭当朋友看,也当弟弟看。
如今自己的弟弟受到这等污蔑,即便知道这事荒唐得很,说出去也没几个人相信,可还是在心里憋了一股子怒气,誓要给项景昭讨回个公道。
正要再责问几句,项景昭却摆了摆手,主动岔开了话题:“说得是要看这园中春色,那边新建的一座假山还未看过,你要不要过去一圈?”
何风一愣,不可思议地看了项景昭一眼,发现他眼中并无波澜,他眉头当即皱了起来,可到底不好拂项景昭面子,且当事人都摆了个不追究的样子,他又怎好越俎代庖?因为只能气闷地说:“还看什么?这景早被无良人败光了!”
说着拔腿就走。
项景昭笑着摇了摇头,也跟着走了。
待到了院子,何风还未消气,正闷头走着,忽然一个黑影蹿了出来,却吓得他一大跳,待站定了,才发现是项景昭养的那只黑白花猫。
此时那花猫嘴里正叼着一片锦帕,跑到无人处,将帕子放在地上撕咬起来。
紫云和珠玉两个追了出来,正叫道:“这小畜生又乱咬东西,可别叫姑奶奶捉住了,不然非得拔掉你那满嘴尖牙!”
何风看那锦帕料子极好,因可惜道:“这样的好东西很该好好收着,怎么反倒叫这畜生给糟踏了?”
紫云便说:“可不是嘛……”话音未落,又看见项景昭从外面进来,忙上前告状,“少爷你可看看,这畜生如今都要上天了呢!”
项景昭也看到了那片帕子,因料子虽好,但也极脆,小猫几把抓弄间便破了,因叹息道:“这可是今年新出的提花绸做的新缎子呢,怎叫他给盯上了?”
说着便上前抱住小猫,捏起帕子一角看了看,说:“既已坏成这样,抢下来也不能用了,便叫它玩去罢。”
何风奇了:“这猫见了旁人都要躲,怎么你抱倒一点都不挣扎?”
紫云在旁边噘着嘴道:“有什么好挣扎的?若被我们捉住了,好歹得教训一顿,少爷却从来不罚这畜生,反而十分纵容。可瞧着罢,今日不过是叼了提花绸,明日便是叼香云纱了。”
珠玉也在一旁抱怨:“先不说这提花绸了,少爷可进屋看看吧,那青瓷莲纹贯耳花瓶也被这畜生撞碎了呢!”
紫云忙在旁附和:“是了是了,不说我倒忘了!”
项景昭这才惊了,忙抱着猫进了屋,看到满地碎片,间夹着一些水泽和几朵鲜花,因叹道:“怎么将这样好的物件也给毁了呢?”
旁人原本以为他终于要训猫,却不想项景昭只是叹了一声,着人将碎片扫掉,又吩咐屋里再不能放这易碎的东西了,那猫还是安安稳稳待在他的怀里,撕帕子正撕得起劲。
何风在旁看得目瞪口呆,终于忍不住问:“我真是看不明白了,你父亲那样严厉,这府里也没个菩萨心肠的人,怎么反将你生的这样软的性子?”
项景昭被逗乐:“我性子软?我不过是不愿将情绪撒在没必要的事情上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