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头,兀自凝眉苦思着,杜生也沉默下来。
他是一直在底层社会摸爬滚打上来的,对人心最为熟练,因知项景昭说的不无道理,可是要叫他想出一个法子来,却也无计可施。
总不能强迫着别人去买吧?
如此一来他又懊恼了,若是自己办事利索些,早一个月过来部署,便不会在销售期撞上这样尴尬的季节,自然也能卖得更多了。
正自我埋怨着,突然听到一直沉默着的项景昭一拍脑门,大叫一声:“有了!”
杜生与云起忙看过去,只见项景昭两眼放光,显然已想到自以为绝佳的主意了。
两人不由奇了,在他们看来此时已是无路之时了,最好的办法便是将销售期延后,拖到十月中旬,天气既凉,秋高气爽,又兼丰收季节,人来人往总会热闹些。
但是这个法子因是行的推迟之法,断不会叫项景昭兴奋起来的。
云起因缓缓得问:“少爷想到的主意,可是要挪到十月再宣传?”因若是挪到十月,还得注意避开秋收,那时正农忙,怕也没谁有功夫来操心这自行车的销量。故而他还得再提点几句。这是个法子,却不是绝佳的法子。
谁知项景昭却摇了摇头:“拖到那么久,我都等不及呢!”
杜生也被勾起了好奇心,问:“既不行这拖字诀,还有什么好法子?”
项景昭抿着嘴皱眉又想了一会,慎重地说:“我们也不用非要就百姓们的习惯,我们若一味地只知迎合消费者,若是消费者脚步过慢,反而会使我们作茧自缚。现在既然我们已经超前百姓一大步,自然得主动出击,让消费者强行接受我们的主意。”
这个“强行”用得霸道得很,两人不由担心起来。如今虽说商人的银子比寻常人多得多,但是毕竟吃的是百姓给的饭,这个时代虽没有“顾客是上帝”这句话,但商人们心中早已有了这种意识。
平时他们或许说话硬气些,但到了做买卖的时候,谁敢真惹了百姓?即便百姓怀里只揣着一个铜板,那也是商人的衣食父母,得罪不起。
项景昭看出两人的疑惑,笑道:“我虽是要用强,但又不是损他们的利益,这不过是个双赢的法子罢了。”
云起说:“说了这半天,我也只听你说了许多空话大话,具体法子又是什么呢?”
项景昭便尴尬地一摸脑袋:“具体法子我还未想出来呢,不过是想出来个大概罢了。”
杜生一听这话,嗨了一声,颓然躺进椅子里,大手一摆:“我当你真想出什么法子了呢!”
云起看到他这样不知尊卑,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项景昭也不服气:“我说的没想出具体法子,只指的是没将这事的细节章程想完善,大体框架我可是已经想好了的!”
杜生眯着眼睛看他:“那你倒说说,这大体框架是什么?”
项景昭看他一眼,故作神秘地嘿嘿一笑,道:“先不同你说,我去跟高家少爷讨个主意再说。”
这会子他倒不嫌热了,匆匆叫人套了马就要往高府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