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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派杜生过去,倒不是因为不信任廖先生。他这段时间通过与杜生的相处,知道这个少年极善于与人交流,油腔滑调后面藏着巨大的野心。
若杜生没遇见项景昭,或许他会这样碌碌无为一辈子当个混混,可既然遇到了,又遇到了项景昭又恰逢用人之际,这野心,他给杜生全了又何妨?
“所以说,少爷是想派我去挖煤?”
项景昭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不是叫你去挖煤,是叫你用五百两银子去……去请人挖煤。”
杜生的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五百了,可不就代表着我自己也得下场吗?”
……
院子里突然寂静下来,连一旁揪着树叶玩耍的杜若都感觉到了空气的凝重,疑惑地朝这边看了过来。
……
说到这,项景昭真是服了杜生这张嘴!
他承认五百两银子难成大事,可是这是他这些年攒下的全部私银,要真论起来,项景昭可是把全部家当都交给杜生了,奈何杜生这个街头混子还来鄙视他,项景昭这张老脸是要还是不要?
好在他虽然觉得丢脸,但胜在经过几年打磨,早已脸厚如墙,此时被杜生揶揄,不过是心里面虚一阵,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廖先生也知道我只能给他五百两,却什么也没说,我想他自有办法。此次叫你过去,便是叫你跟着廖先生学习学习,看看他到底是用什么法子,靠五百两造成一个煤厂的。”
杜生撇撇嘴,终于十分不情愿地应了下来,可还免不得抱怨几句:“你手底下有那么多管事,为何偏要派我过去。”
项景昭知道杜生嫌弃山西贫穷,不如江南这边金子多,便不爱去。他也不点破。
至于为什么派他而不是别人,自然跟项仕鹏有关。
那些管事看着是他的人,但只要一动作,项仕鹏那边必定能收到风声,到时候要是叫他发现自己在他刚给了一个下马威后就火急火燎地违抗他的意愿去发展山西地界,必定震怒,到时候这个计划胎死腹中是一回事,自己再遭什么罪,可就亏大发了。
只是这些都是项家家事,无法与杜生明说,他便随意找了个借口糊弄过去了。
看着杜生将那些银子分批藏好,又嘱咐了好多句,项景昭才作罢。
因事情虽重,但这次真论起主事人来,还是首推廖先生,项景昭这边没什么好交代杜生的,只能告诫他多听多学,一番话说下来,不过过了半个时辰。
听着外面的声音,早市怕是要歇了。
项景昭看杜生困得直打哈欠,就知道他没睡好,催他进去补觉。
杜生也不客气,一头钻进黑乎乎的屋子,倒在床上片刻便打起了鼾。
杜若听到鼾声,好奇地扭头朝屋里看过去。此时她已经穿上了一件新买的衣裙,想来杜生玩乐时总算没有忘记他这个妹妹,多少买了些好东西给她吃,所以脸色也不如初见时苍白。
杜若似是察觉到了项景昭的目光,也扭过头来看他,目光安静地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