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钰看到吃花生米的容易,只是淡淡一笑,却看看正仰着脸瞧他的桃子,肃然道:“就是你放火烧了太师府?”
“回王爷,不是我放的火,火是他们自己家的,我最多是借个火罢了,况且也没有烧了太师府,只是烧了他的妖树。”
“妖树?哪里来的疯丫头,胆大妄为。”
季凌峰玩笑道:“要说胆大妄为四个字,非影杀府莫属啊,老夫说得是不是,容大人。”
容易一抱拳:“老太师过奖。”
齐王也笑道:“影杀府的胆大妄为是从先太后那里就恩准的,这一点任咱们谁都是比不了的,所以啊,本王劝太师一句,凡事看开些。”
桃子眼珠子骨碌碌转,看出来这位王爷分明是偏帮他们的,不禁更加佩服他师父父,连王爷都能请的动,又想到自己仿佛是头一次见到活的王爷,激动得愈发情难自已,只会傻笑。
龙钰看桃子傻笑,不觉又板起脸就,装模作样地斥道:“你这丫头还笑得出来,岂能轻饶了你。”
桃子摸不着头脑,立刻不敢笑了。
“不过么,今日是太师的寿辰,大好的日子喊打喊杀白招了晦气,便罚你说几句吉祥话吧,要说到太师满意为止。”龙钰说着看向季凌峰,“老太师意下如何?”
季凌峰看看龙钰,又看看容易,自知今日是占不到便宜了,虽然心有不甘,还是笑了笑道:“齐王说了算。”
齐王却说:“太师的寿辰怎能本王说了算,这自然是太师宽宏大量罢了。”这才对桃子说,“说吧,太师不笑不能停。”
不笑不停?桃子无计可施,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祝老太师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青春永驻、天伦永恒、日月长明、蓬岛春风……风……”桃子已经词穷了,可那老头子却一点儿面子也不给,胡子都没动一动,继续这样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与其如此倒不如赌一赌,反正有容易在,她怕什么呢,桃子两眼一闭信口胡诌起来,“风情万种,财运亨通!”
众人听她风情万种都诌出来了,笑得前仰后合,可季凌峰却依旧岿然不动。大家也不是傻子,见季凌峰不笑都纷纷收了笑容,这时季凌峰忽而仰天大笑,众人这才敢跟着继续笑起来。
容易躲在众人身后闲看热闹,看着他那小徒弟时而愁眉苦脸,时而抓耳挠腮的模样,突然就笑了。
宴毕,桃子鼓着腮帮子跟着他师父父晃晃悠悠往家里走。
“师父父,我今天表现那么好,你连马车也不舍得给我坐。”
“笑话,坐个车值什么,师父喝多了,吹吹风。”
“师父父,原来你有那么厉害,王爷跟前你也能说上话。”
“这有什么。”容易大约确是喝的多了些,说这话的时候比平时多了几分傲气,眼角微扬,眉飞入鬓,竟有些淡淡的邪气,顺手一捞将桃子揽在怀里,低声说道,“告诉你个秘密,你师兄师姐尚不得知。”
“什么……什么秘密。”桃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脸腾就红了,舌头也大了。
容易竖起一只手指,立在嘴唇前,比了一个收声的手势,他微微眯着眼睛,眼光有些迷离又有几分错乱,“王爷如何,不过是个小辈罢了。”说罢扬扬嘴角,竟露出一个如同孩子般的得意笑。
淡淡的酒气扑面而来,这样的容易,是桃子没有见过的,在空旷微凉的街道上,她就这样怔怔地看着她的师父父,愣住了。
转眼之间,恍如隔世,桃子的心里好像有什么炸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