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宫里的东西那么容易拿到吗?”桃子冷笑,“我不信。件事的前因后果师父父知道吗?”
“你和容易说的一样,他当时听说你染了时疫很是气愤,也是这么说,还说最恨同门相残,专门派人查了这件事只不过似乎没有查到什么,就不了了之了。”
“是吗……”
“你能不能别这幅模样,怪吓人的。”
“我没有怎么样,”桃子说,“他最恨同门相残,我懂。”然后就又没再说什么了。
他最恨同门相残,所以她怀疑灵舒是凶手,他就生气了。就好像当然灵舒对自己使绊子,他也很生气。后来他常常格外照顾她,或许也是因为他知道自己不中用,怕自己被灵舒欺负,不过如此罢了。再后来她就蹬鼻子上脸了,因为她以为自己不一样,她是真的希望自己在他的心里是不一样的,可是事实证明没有什么不同,所以她心里觉得苦。这是她的不对,因为始终都没有任何地方证明她是不一样的,是她自作多情导致的苦,怪不得别人,所以她最后落得现在这般境地也并不委屈,自己作得业就应该自己受。
“你也别那么想。”狗宝说,“其实他并没有那么生气,或许过一段时间他就来找你了。”
桃子愣了愣,突然似笑非笑地说:“找我?”那是绝无可能的,桃子想道,她的师父父,其实是个顶无情无义的人,他的人生永远都是在向前走,从来没有回头过。“相遇了就好好珍惜,分别了就相忘于江湖。”这句话大概是某一天,他无意中说起来的,怎么说起来的桃子不记得了,她只记得当然夕阳的余晖照亮他一半棱角分明的脸,而另一半的脸藏在暗影里,她觉得他的模样冷傲又好看。可是现在她知道了,这句话真冷。
她原本以为,他那么讨厌同门相残,那么理应对自己的行为表示愤怒,可是当她知道,他甚至连愤怒都没有的时候,她的心凉得很彻底。如果她师父父查过这件事,他应该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即便她对灵舒的怀疑没有证据,灵舒的可疑也依然是显而易见的。即便除去这部分原因,她不相信他不知道自己的心思,他也知道灵舒的心思,那么他应该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针对这位师姐,可是他并不会站在自己的立场去想什么,他从来就不会设身处地的为别人去想什么,不得不说,她的师父父是个无情无义的人,或者至少说明,她的确不值得她的师父父多花心思用在她的身上,甚至连他一星半点的愤怒都是奢求。原来她所有的掏心掏肺,真的一文不值的。
她纵然是没有骨气,可是卑微到这般地步却是前所未有的,她突然觉得自己很没有出息,没有出息的令她自己都感到厌恶。
狗宝不知道他原本出于安慰的一句话在桃子心里激起多大的波澜。只是惊奇地发现桃子的眼睛里涌起一层水雾又倔强地褪去,她说:“去蜀中,再也不回去了。”
狗宝隐隐觉得这事跟他之前设想的不太一样,可是此时此刻也只好这样。
蜀中多雨,日出三竿春雾消,桃子和狗宝到达蜀中时,太阳已经多日未曾露面,氤氲的雾气腾腾地笼罩着这西南的边陲四野,他们驾着马车吱吱嘎嘎地驶过剑门关,门口一个刚总角的丫头跟着她爹出城,欢欢喜喜地唱着:“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巫峡苍苍烟雨时,清猿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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