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清正睡得香,突然觉得身上一冷,睁眼一看,吓得一个骨碌坐了起来。眼前一个凶神恶煞,穿了军装的,不是徐柏言是谁。
“你倒睡得香?”
“我,我也才睡着。”
“回来也不留个条子,白白地叫人瞎担心。”
“我走得急,想给你打电话来着,没找着。”她声音很轻,像极了受气小媳妇。
周氏听得声音跑进来:“怎么了,姑爷?”
陆父也才起,这女婿上门来时,两人都还睡着,本就觉得失礼,正要过来打招呼。
“她干的好事,你们问她?”
周氏心下一急,这女儿小半年没回来,昨天没头没脑地突然回来,还是一个人,不是做了什么丢人的事吧?想到这儿,周氏耍出她一惯的伎俩来,她先发制人:“你个下作坯子,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要我女婿大清早的上门来问罪?”说着竞伸了手上床来打。
柏言本也是气急了,想叫岳家说说她,不晓得周氏这泼妇不问三七二十一,先给韵清泼了脏水。他虽手快,韵清肩上,背上已经挨了那泼妇十几巴掌。
周氏见他来挡,还是不依:“好女婿,你别拦着,我就知道她昨儿一人回来准没好事,当初她就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她还真当自己是九天仙女呢。你个不守妇道的东西,看我不打烂你的脸。”
陆父只怕自己女儿有错,只愣在那里,脸上表情甚是古怪。
柏言对这拎不清的妇人恼怒不已,却又不好失了礼数:“岳母快住手,韵清只是回来没跟我说而已,哪来你想得这么龌蹉?”
周氏见柏言来护,赶紧收了手,赔笑道:“原来如此啊,那也是她不对,该好好管教才是。”
柏言本意是想自己说话若过了,便让岳家在旁劝说两句,这事也就过了,谁晓得自己这会子从主动一下子变了被动,还得护着这出了格的小妻子:“岳母以后不要再对韵清动手了,在家里,一向只有她动手打我的,哪有她挨打的,再说了,外人谁要敢动她一分,我也是不依的。”
周氏一听,吓得傻了一会儿,她本想这徐少爷会感激她管教女儿,几时见过有这么护妻的,连自己挨打也往外说。只好牵了陆父唯唯诺诺地退出来,顺手带上了门。
这头韵清在床上哭着:“这下你开心了,叫你看场好戏。”
柏言还从未见她这样伤心地哭过:“我不晓得你那母亲那样不讲理。是我错了。”他一时手足无措,坐到他身边,伸手要拍她。
韵清正伤心委曲,推了他一把,反问他:“我几时打过你,你说?”
他那是不要了自己的脸面长她的威风,她怎么不领情呢?被她一推,灵机妙动:“瞧,这不就是打我了吗?”
这样的招数也就林四使得出来,怎么徐柏言也学会,韵清破涕为笑。
“你瞧,我本来是我兴师问罪的,现在倒成了我赔罪来了,真是本末倒置。”
“昨日是我不对,我也是有快半年没回来了,才一时兴起的。”
“快些穿衣服,我们回去。”
“我不回去?”
“又怎么了?”
“我被母亲打,真是太丢人了。你以后不知要笑我到几时。”
“我保证不笑你,还有你母亲那里,我也要她长个记性。”
两人整好妆容,下来见过两老,一同吃些早饭。
柏言看向周氏:“岳母,我与韵清以后生些龃龉,你以后该劝和才是,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呢?倒叫韵清怪了我,不肯跟我回去如何是好,她总是我妻子,岳母总该留些面子给我。”
“哎哟,好女婿,我哪里知道你这么看重我家韵清,是我错了,我以后再不敢了。”
“那就好。”
两人被陆家两老当神一样送了出来。他不想呆在这里,借口说是有公务在身,得赶回去,韵清知道他一向看中自己的事业,自然不敢怠慢。
柏言不顾一夜疲惫,一路开回南京,他觉得,只有把她关在那小楼里,他才觉得安全。
两人疲惫不堪,草草吃些东西,就去补觉。柏言洗完太累,倒头就睡,他忘了这不是他的书房,床上睡着他刚带回来的小妻子。
睡梦中,韵清只觉泰山压顶,自己睡得好累,肚子上仿佛压了什么东西,她拼命地挪动身体,就是甩不动。她觉得自己是梦魇了,吓得醒过来,转头一瞧却见枕边睡了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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