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刚躺下的身子嚯地坐起:“她来做什么?”
韵清追问:“姐姐这般反应可是知道些什么?”
李氏心虚:“没,没有,不过是上次见你们不欢而散,有些替你担心罢了。”
这倒也是说得通的,只是既开了头,就没有不说下去的道理:“她母亲说以为我回不来了,便替他又订了门亲事,她还劝我不要挡了柏言的前途。”
果然李氏就要跳起来:“他这是什么话?”
她满脸委曲地说:“姐姐,我到底被阿四关了近一年多,她嫌我不清白。”
李氏气急,哪还记得柏言嘱咐:“怪不得柏言让我听着什么都不要与你说,原来这两老这样不着调。”
果然李氏知道些事,不过她也气愤,徐柏言怎么就瞒她一人:“柏言知道?原来他什么都瞒着我。”
李氏为徐柏言开脱:“妹子,柏言也是为你好,他一片苦心,你可不能不领情。”
是真的为她好吗?为什么他就随徐家两老订了婚,果真是为她好,就不该瞒了她,叫旁人来伤了她。
韵清铁了心要查到底,便是将来自己被赶出去,也要死个明白不是:“所以,姐姐,我得晓得来龙去脉,前因后果,姐姐你可愿帮我?”
李氏怕她会想不开,只好承应:“妹子,只要你好好地跟着柏言,姐姐自然是帮你的。”
两人一番叹息,各自歇息。
那李氏上了心,一连几天都忙着打听消息,不过她人生地不熟,消息自然是不通。她店里来了军官模样的,便是赔了本钱,也要贴上去打听些消息出来。只是都说不晓得孙培远这号人物,更别说孙太太了。
不过倒是打听着些徐柏言的消息,那些个军官说起徐柏言俱是羡慕得很,说他当初在南京受了重伤,大难不死,来了重庆躺了半年有余才有了一丝活气。后来居然有个天仙般的美人看上他,还非要嫁给他。那天仙般的美人不光长得漂亮,重要的是人家的后台也很硬,据说是军统里数一数二人物的干女儿。这徐柏言傍上这样的老婆,飞潢腾达是指日可待呀。
李氏听得气愤,她替韵清不值,也替柏言不值,柏言的为人她还是清楚的,若是应了那门婚事,怎么还去寻韵清回来。她就晓得,这些人不过羡慕嫉妒。
只是她虽是个粗人,也晓得有些话不能照搬过来跟韵清说,她略去许多,到得韵清耳边便是这样一个版本:“听说柏言受了重伤,那时你不是还怪他不来救你吗?听说他养了半年才好,全靠那善心的小姐照顾,柏言父母以为你回不来了,便把人家姑娘订下了。”
这话听着合理,也跟徐太太说的一致,若是事实真是如此,到是好办的,柏言对她的态度,她是晓得的,只要自己不胡乱答应,柏言自会回绝了那边。想自己也是千辛万苦才又和柏言聚在一起,要她再放弃,那是绝无可能。她又问起孙伯远一家的消息。
李氏长叹一口气:“却是跟没这个人似的,一点消息也没得到,估计是调到别处去了。”
自此再没有更新的消息来,韵清整理思绪,摸索事情经过:大约是柏言受伤,受了那女子恩惠,柏言父母便定了两人婚事,本是个美女救英雄的好本子,不想她这个原配夫人却回来了,坏了人家好事,那女子由爱生恨便来逼迫徐家两老,才有后来这一出。她才不管,毕竟陈世美便了娶了公主,那要怎么样,自已才是正紧的原配夫人。
想到这里,她无奈地笑了笑,果然是自己害得人家一场空,倒有些替那姑娘可惜,所托非人。
那日柏言打来电话,她有心取笑他:“你可是在外边惹了什么桃花债回来?”
柏言听得心中一惊:“你听哪个胡说八道?”
她却嘿嘿一笑:“你欠着人家人情债,这心又在我这儿,看你怎么还人家。”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猜她似乎知道些什么,却又不全知道,不然也不会笑出声来:“你是不是又在家胡乱打听?韵清,我和你说过,这辈子我只娶你一个,什么人情不人情的,统统跟你没有关系。你只好好在家呆着,别自寻烦恼。”
她心情大好,想柏言自始至终都将这句一辈子只她一个的话挂在嘴边上,心下早就释然:“好,不过我一人太无聊了,我前几日突然想起若琳姐来,到处打听不到她的消息,你知道孙参谋调去哪里了吗?”陆韵清满脸期待。
电话那头却没有传来回音。
过了许久,韵清等得不耐烦了:“柏言,你还在吗?柏言,你说话呀!”
“啪!”的一声,电话挂上了。陆韵清一头雾水,这是哪跟哪,自己又说错话了,可徐柏言也不是那小气的人呀。她气得要死,气着气着又突然醒悟过来:该不会是有什么急事吧?也是,他身在战场,定是又有了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