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伐树做木筏渡河了,趁着贼寇还没追上来,赶紧动手吧!”
一众将佐连忙跑到河边的林地,砍树搭造木筏,在求生的本能下,搭建木筏的动作倒是很快,半个时辰不到,几条勉强能载人的木筏终于建造完毕。
河边上的其他清军溃兵有样学样,纷纷伐树造筏渡河,岸边为数不多的树木立时就被砍伐的一干二净,清军败兵为了争夺筏材,竟然拔刀相向、自相残杀的不在少数。
木筏被推进河里后,为了节省重量,上百匹战马只得被丢弃在岸边,陈祖辉等高级将领先行坐船离去,等到对岸后再回来接剩下的低级将校和士兵。
等到木筏走到河中央,陈祖辉终于是长舒了一口气,等过了河,就到了荆门州地界,算是稍微安全些了。
忽然,一直奋力摇奖的将佐停住了手里的动作,这使得逃生心切的陈祖辉大为光火,呵斥道:“怎么停住了,快划呀!”
可是,那几个摇奖的将佐却像是魔怔了,呆呆的望着对岸的河堤出神,陈祖辉见状,顺着目光看去,只见河堤上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些火红的头巾,然后一杆大旗上书“大汉光复军”五个大字。
“贼...贼寇!”
陈祖辉失声叫道:“怎么可能,贼寇怎么会出现在河对岸!”
虽然陈祖辉不愿相信,可是实打实的光复军出现在对岸可是事实,在怔了那么十几秒,陈祖辉赶紧让手下摇桨朝下游赶去,妄图从水上撤退。
可惜事与愿违,当上下游都出现了一片密密麻麻的船只,以及船上头裹红巾的光复军士兵后,陈祖辉的那颗心彻底的沉沦了。
河对岸,骑兵营千户郑林全心里的那颗大石总算是落下了,昨日击溃八旗骑兵之后,在李克青的嘱咐下,他率领近千骑兵马不停蹄的往漳河南岸穿插,终于是在清军抵达之前,挡住了清军溃兵的去路,为此还跑死了许多战马,让郑林全心疼不已。
与此同时,圣姑韩冰儿、指挥使杨铁正指挥着士兵们稳步前进,有条不紊的钉在在清兵的屁股后面,将上万清军驱赶到漳河岸边,准备一网打尽。
“冲出去!向下游冲出去!”
上天无门,遁地无路,陈祖辉拳头紧握,已经快要接近癫狂。
陈祖辉在河上拼命招呼手下收拢溃兵,靠着他平日的积威,片刻间居然聚拢了七八百人,统统都是乘坐着木筏,漂在河上。
在程其邦的指挥下,这七八百人试图冲破光复军的防线,朝下游突围,不过从三面袭来的光复军士兵已然只有两三百步的距离。
“轰轰轰...!”
一连串霰弹从光复军的船上纷飞激射,犹如暴雨梨花,喷射在刚刚聚集在一起的突围队伍头上。
“干...!真他娘的倒霉!”
首当其冲的程其邦低呼咒骂了一句,一个个鸽子蛋大小的血洞遍布胸前、胳膊、大腿上,接着整个人落入水中,排筏上躺满了尸体,血水染红了水面。
“砰砰砰...!”
在光复军岸上和水上三面夹击之下,陈祖辉部就像水面上的靶子一般,在光复军士兵排枪轰击下死伤惨重,不少清军士兵纷纷跳河逃生,以求保命。
而湖广总督陈祖辉的下场比程其邦也好不了多少,身上的官服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破洞,额头正中赫然是一个血洞,被火枪发射的铅丸当场击穿,脑袋后面儿红的白的流了一地。后脑勺的那根金钱鼠尾也被血水染红,拖在排筏下的水面上显得如此耀眼。只有那双老眼狰狞,死不瞑目,似乎是根本不相信自己会落得个如此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