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我听得清清楚楚,你为什么说十年?十年是什么意思?”我迫不及待地问道。
男囚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深深地叹息了一声。随着他的那声深深的叹息,我似乎看见他眼光里的怨恨越来越深。
从他那怨恨越来越深的眼光里,我似乎又读出了一些特别的意思。
“你是想说,你是想告诉我,你已经被囚禁在这里十年了?”我尝试着问道。
男囚默默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个地方?就在这间囚室里?”我眼光又扫视了一遍这间简陋肮脏的囚室,最后又落在了男囚身上。
在这种地方,不用说十年,就是一年,不用说一年,就是一个星期我也无法待下去。我心中对他的同情不由地更深了一步,但同时也隐隐地感到惧怕,如果他们没有处死我的话,莫非我也要在这种整日和阳光绝缘、和垃圾臭气相伴的地方一待十年,抑或更长的时间?
“嗯,这个……地方,这间……囚室!”男囚一个词一个词地说道,每说出一个词,就把牙齿咬得“咯噔噔”地一阵响,似乎每一个词里都饱含着他说不尽的愤怒和怨恨。
“你是不是对此很怨恨?”我直截了当地问道,我知道这个问题一定问到了他的心坎上。
果然,他的身体痉挛似的哆嗦了一下。
“怨恨!何止!”
“当然,任何人到了这里,都是这样,包括我!我被无缘无故地关在这个鬼地方,无缘无故地受了这么多的罪,并且听说还要被无缘无故地处死,我……我简直和你有同样的怨恨。”我这样说着,眼睛里似乎也要喷出火焰,胸口起伏不定。
“怨恨!”男囚又咬牙切齿地重复了一遍。
“我唯一不会被处死,而你唯一不会再被无限期地关押在这个地方的办法,就是我们必须想方设法逃走,逃离这个不是人待的鬼地方。”我给了他一点提示。
“是的,逃走,必须逃走。”
“你在这里已经被关押了十年,我看你是个善于观察,喜欢思考的人,我想你大概已经对周围的环境,对这些野蛮人的生活习惯等情况有一定的了解了,不是吗?”我再次提示他道。
“了解?嗯,了解。”他好像在重复着我的话,一个字一个字都说得非常清楚。
“你……”
他的头忽然又抬了起来。
“你是不是已经找到了逃走的办法?”
他没有说话,好像仍在思考。
看见他的这副模样,我心中的热情不由地有些变冷。他为什么不说出来呢?他为什么不把他知道的逃走的办法告诉我呢?他真的已经有了逃走的办法了吗?还是他想撇下我一个人偷偷地逃走?不,他应该不是这样的人,他之所以没有立即告诉我,只不过是因为这种办法还很幼稚,很不成熟,他需要再斟酌,争取让它万无一失。
“你可以告诉我,如果你想到的办法还有什么欠缺,我们可以一起完善它。你知道,在这件事上,我们必须彼此协助。”
男囚似乎没有听见我说的话,依旧坐在那儿默不出声,好像陷入了无穷无尽的思索之中,良久,良久。
“我们必须尽早实施这个计划,你要知道,我等不了太久。”
男囚忽然又把眼光朝我这边射过来,我仿佛见到他的眼光如利箭一般把我浑身上下射了个通透,在他如箭的目光之下,我不禁感到了丝丝寒意,忍不住又变得紧张起来。
“很美!”男囚忽然说道。
“什么?你说什么?”
“你很美!”
我的心砰砰地剧烈跳动起来。虽然这样的赞誉我曾经听过无数次,但这一次听起来却显得恁般刺耳。
我紧张地看着他,不知他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说过这句话后,又沉默了下去,不再言语。
我见他没有进一步动作,便不再理他,只怕多说一句话就会挑起他的某种我不想见到的情绪。此时我还是安静一点,乖觉一点,也让他的心情平静一点比较好,因为我看见他的情绪此时已经有点起伏不定,真怕那句话一不小心就戳中了他的某个伤口,就会遭到他疯狂的报复,如果他真的对我动手动脚,我此时几乎连一点抵抗的能力都没有。
第一天——我估计大概是一天的时光吧,反正经过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大家相安无事。
我本来还以为这些野蛮人会把我带到什么地方接受他们所说的神明审判,然后简简单单却又粗暴地把我杀死,正像那个小丑似的矮个子男人说的那样,因此心中一直惴惴不安。直到看见这些野蛮人终究没有任何动静,我才稍稍地放下了心。或许他们把这件事忘了,或许那个大王临时有什么急事,或许……或许出现了什么变故,啊,变故,我多么希望他们中间能出现什么变故啊,那样我就会有机会逃走了。可是当我向外面那些围着火堆高谈阔论的野蛮人看去时,却看不到有任何变故的痕迹。我的心又开始惴惴不安起来。
如...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