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金贵卿把他放在餐桌旁的椅子上坐好,继续朝他滔滔不绝:“俗话说,上场父子兵,爸爸还需要小哪吒帮忙呢!”
金言越发惊疑,这爸爸心真大,要是告诉他地球是方形的,他大概也能一秒接受吧。
父子俩对面坐着,一人一碗燕窝,餐桌上还有小米粥、蒸鸡蛋、牛奶、面包……十分丰盛。
金贵卿一边吃,一边对着儿子说着成年人才能听得懂的话。
“爸爸昨晚就花钱雇了私家侦探,打听孙长海那个坏人骗子的信息,爸爸也觉得他不对劲,人家两口子的事儿他一个劲往上拱的欢。”
“爸爸想了好久,那两个小年轻靠不住,最坏的结果是钱被他们败光了,爸爸这边要吃官司,周家应该会承担责任,不过万一呢,万一周家破产了,或是他们内部出了问题,不管不顾,五千万贷款就都落在爸爸身上了,爸爸可就栽大跟头了。”
“小哪吒听得懂爸爸说的话吗?”
金言听懂了。摇头,还是点头呢?
摇头,也许这位将他当成哪吒转世的爸爸会失望。点头,爸爸会不会被吓到呢?
最后还是诚实的点了一下头,眨了眨小眼睛。
金贵卿把大手伸过来,揉他头上的软毛,内心激动不已。
这是上天赐给他的神崽,折磨了他三年,熬过来了,后福无穷无尽,这崽子,谁也别想抢走。
早饭吃到一半,大门口门禁响起铃声,张嫂看了看,神情复杂:“是徐玉。”
徐玉,金言的妈妈,金贵卿的前妻,A市连锁超市之王徐明光的女儿。
金贵卿发达之后,在某个圈内酒宴上认识了这位美丽的富二代千金,费了不少牛劲才追到手,娶回家捧在手心里疼着。
夫妻俩起初恩爱和睦,因为金言这个残缺的孩子,家庭分崩离析。
徐玉没有工作,她也不需要工作,她的日常就是宅在家里睡到自然醒,或是出门旅游,逛街做头发,看演出,闺蜜团只有那几件花样,但总也不腻。
儿子出生后,稍稍收了心。
直到儿子两岁,还不会叫妈妈,小嘴巴闭得像个蚌壳,哭笑都少的可怜。
夫妻俩慌了,带着儿子四处求医看诊,足迹踏遍大江南北。
徐玉每天守着沉默呆滞的儿子,越守越绝望,渐渐的话也少了,跟儿子一样,几乎成了个哑巴。
金贵卿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几次撇下了儿子,带着她出远门散心,不见好转,医生诊断为轻度抑郁症。
徐玉明白自己的病因和症结所在。儿子三岁生日刚过,向丈夫提出了离婚。
金贵卿不怪她,答应了。
徐玉说:“儿子我就不带走了,留给你。”
金贵卿那一刻有些后悔,后悔自己眼神不好,千辛万苦摘回来一朵娇嫩的牡丹带回家。
徐玉并没有什么不好,她生在富家,千娇百宠,半生顺遂,经不起一点风雨。风雨来临,她要闪避。
牡丹也没有什么不好,只是他是头牛,养不起,不合适。
金贵卿同意了,他们和平分手,协议离婚,儿子由男方全权抚养。
单身的金贵卿守着不会言语的儿子,家里两个可靠的保姆,日子过得平平淡淡。再婚的念头时隐时现,有一点十分肯定,若再娶,人世漫长多晦,不论相貌身家,定要摘朵秋菊冬梅回来。
金贵卿点头,张嫂去开门。
父子俩眼神相触,神色皆是复杂难言。
金言来到这具身体才三天,对徐玉这个母亲没有任何印象,平心而论,他对她恨不起来,也爱不起来。
女人手里拎着几个漂亮的盒子,穿着亮片紧身长裙,化着淡妆,脚步急促地靠近,一双眼睛紧紧锁在金言的身上:“小言,叫妈妈!”
金言与女人急切的眼神一触便离开,低头用小手一点一点剥着鸡蛋的壳。
他不会叫妈妈,他只会说:“爸爸、快跑、干、看”。他也不打算立刻去学“妈妈”这个词。
因为他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
金言被老师接进去做早操,金贵卿随后去教务室报名填表交费。
金言随着老师走了几步,回头对着围栏外的金贵卿露出个灿烂的笑,露出两排洁白的乳牙:“爸爸再见!”对徐玉简单挥了个手。
金贵卿还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金言转身,身姿笔挺的走向大门。
金贵卿眼里是儿子可爱的身影,耳朵里是欢快的儿歌音乐,心里开始发飘:这么乖巧可爱的崽子,要是身边再有个温柔可人的女人,这一辈子就没有白活。
不由自主的望一眼身边的徐玉。
正对上徐玉的视线,徐玉幽幽叹道:“他都不叫妈妈,妈妈这个词儿有这么难学吗?”
金贵卿答道:“有点难。”心里悄悄地怼她一句:你不是说他不是你儿子吗?
徐玉把两条细细的长眉皱起:“别的孩子一进幼儿园哭得震天响,他怎么都不哭啊?”
金贵卿接了一句:“对呀,他怎么都不哭呢?不哭好,是个男子汉!”
徐玉不满的瞪他一眼,换了个话题:“他走路的姿势怎么这么奇怪?腰背挺得笔直笔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