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是宋家的大郎君······”
门外两姐弟的声音渐渐远去,被遗留在佛殿之内的少年呆立良久,发出一声苦笑。
······
苏爹把茶杯哐当砸在桌子上,突然想起来这杯子是玉质的,心疼得又拿了起来。
眼看着这个爹是没啥用了,魏老先生叹着气开口:“如果你是想用这种方法联合肃王府,大可不必。且不说是不是真的需要联姻,单单说将门魏家的小郡主,那就是个知书达理的主儿。”许给苏小郎当主母那完全是便宜了他。
“萧世子丰神俊朗、少年有为,本身又是位高权重······”苏沅不紧不慢地夸人。
苏爹吹胡子瞪眼:“你心慕他?!就那个其貌不扬还资质平平的家伙?!”
“······”魏老先生实在看不下去这傻爹了,“萧世子算是我娘的学生,当年在国子监里八九成的先生都认为他前途无量。”
苏爹破口大骂:“教出个下江南追妓子的前途无量?!我苏不才服气!”
魏老先生觉得自己没什么话可说了——前几天不是还感叹少年风流恣肆么?大赞翠楼倚马仗剑、灯下红袖添香?
“囡囡啊,你年纪还小,婚姻大事不着急,”苏爹苦口婆心,“爹以前也是那劳什子世子的德行,要不是遇到了你娘,估摸着和那些三妻四妾的达官贵人也没什么两样。可那家伙能跟爹一样有思想有觉悟么?你就说说他除了长得好看以外,还有哪一点值得你抬眼的?”
魏老先生捏了捏下巴上好不容易蓄出来的胡子:“三娘,你爹虽然满嘴胡言,但有句话是对的——于你而言,萧世子不算是良配。”
苏沅缓声道:“先生何出此言。”
“肃王府这潭水可不浅。”魏老先生瞥了一眼候在门口的小厮,小厮立刻心领神会地退了出去,顺便合上了半开的房门。
苏沅:“肃王痼疾,世子纨绔不作为,势大根浅。”
“话虽如此,巧也是五年前三娘子你······重病之时,肃王被人一箭射中,最终万幸保得一命,却从此留下了痼疾。
“三娘子下江南那一年,肃王顽疾复发,被迫从边疆返京治疗,算是卸下了魏家长子留下来的守边担子。”
魏老先生叹了一口气,“说来也惭愧,我们魏氏打仗的那一家子任重福薄,虽然现在是仅存的幺子把担子硬生生扛过来了,但那也是个自娘胎里出来就带着病气的孩子。”
“当今圣上随明智但多疑——总的来说,无论世子是不是纨绔,他迟早都要接过父辈的将令。”
渐渐平静下来的苏爹沉了语气:“我的三娘啊,将门多孤寡啊。”我怎么舍得让我唯一的女儿,去守着一个命在朝夕的人?
苏沅不语。
“好好好,我们就不说你的婚姻,我们就说世家联姻这件事情,”魏老先生眼看着劝不动,只好试图从这小丫头比较关心的说起,“我知道你想在乌潼把苏家、还有况家撑起来。你智谋过人心思缜密,还有况家子孙和素楠他们兄长能给你帮忙——但是你需要的并不是一个常年征战在外的丈夫,而是一个能在乌潼撑起门户的丈夫,你明白么?”
苏爹:“魏家的小郡主也不是什么骄横的。她若是嫁过来,头上本来没有婆婆,你又是个宽和沉静的、迟早要嫁出门去的小姑子。你小舅公也必然不会为难她,小郎也是随了苏家根儿的情种,遑论其他,忠贞不二是没话说的。”
魏先生骂道:“什么忠贞不二!那是形容女子的!”
苏沅给坐在身边的苏爹倒了一杯茶水,沉吟许久才开口:“容我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