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殷绮很想坐起来,但身上依旧没有什么力气,她这样躺着,渐渐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事情来。
殷廷岳杀了宋辰,自己想杀掉殷廷岳,说起来也就这么简单,可竟都像是她做过的一场梦,显得那么不真实。
“世事无常,五姑娘要节哀呀!”
低沉的男子声音骤然响起,着实让殷绮吓了一跳,她没有想到屋子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听声音,男子正巧在她视野的死角,殷绮艰难地转头,想看清说话的人,却听他幽幽笑道:“不用费劲了,我这就过来。”
男子走到她身边坐下,殷绮终于看清了他的脸,原来是曾经给她诊过脉的魏大夫。
“您怎么会在这里?”
“自然是来给你看病的。”
殷绮平躺着,不喜欢被他俯视着,再次挣扎着想要起来。
魏凌风没有帮助她,只是安静地看着,待殷绮在榻上倚着坐好,他才开口问道:“姑娘感觉好些了吗?”
“不过是被打晕了,休息一下便好。”
“不仅仅是被打晕那么简单。你可知算上今晚,你已经睡了两天两夜?”
殷绮大惊,“怎么会……?”
“万物皆有度,”魏凌风解释道,“那日施用术法所消耗的精神和灵力已经大大超出你身体的极限,即便殷廷修不打你,你也会很快倒下。”
“那殷廷岳呢?”
魏凌风有些不屑,答道:“我只管给你看病,哪里知道他的境况。”
殷廷岳,殷绮在心中默念着,脑子里又浮现出宋辰被剑穿透的情形。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原本亲切友爱的兄长就变成了凶手,自己也抛掉了血缘亲情,只想杀了他为宋辰报仇。
真是脆弱啊!所谓同门,所谓兄妹,原来都是可以瞬间泯灭的关系。
“还在憎恨他么?”魏凌风突然问道。
殷绮觉得他这话问得有些唐突,再怎么说这大夫也是个外人,有什么资格询问自己的想法。
见殷绮不回答,他又道:“这是间牢房,把你放在这里是怕你再冲动行事。能不能出去,可是我说了算!”
被人拿捏在手,殷绮便老实答道:“谈不上恨,只是有些气愤罢了。我今后一定不会再做贸然伤人的事。”
殷廷岳杀死宋辰,殷绮击杀殷廷岳未遂,这两样罪名放到长辈那里,应该是她的罪过大些。
就像以前陶莹说的那样,灵徒是殷家静心养育的奴仆,宋辰只是这里面相对平庸的一位,殷家绝对不会为此让殷廷岳偿命,大概只会给他些适量的惩罚。
虽然心中恨意难消,但当务之急还是要先保住自己的立场,决不能输得一败涂地,否则便再也没有复仇的机会了。
殷绮觉得她刚才那谎话说得十分诚恳,并无什么纰漏,但面对着魏大夫,她总有种被人一眼看透的感觉。
“心怀仇恨并不是件坏事,”魏凌风意味深长地笑着,“仇恨能让一些人变得强大,变得无所畏惧,支撑着他们一直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