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院角,一株三月梨花,一位清丽佳人。
簇簇梨花也似寒雪洁白,妙龄少女胜似梨雪无暇。
当真是一位晶莹剔透地美人儿,就是艳绝六宫的宜贵人也要略逊一分!
可这少女是谁?
为何容安没让她一并阅选?
思绪电转间,万嬷嬷嘴角微微噏动了一下,已半侧过身,手指着院角那,眼看向容姑姑:“这是谁?看年龄应该满了十五,为何不在挑选之内?”语气不瘟不火,话中却带质问。
其他人听不出万嬷嬷话中的责怪,容姑姑却绝不会听不出。
她连忙快步上前,往院角那看了一眼,不由暗吁了口气,给万嬷嬷福了个身,回道:“她是觉禅氏·良玉,并不是奴婢这的人,便不在嬷嬷的挑选之下。”
万嬷嬷询问的人竟是良玉!
院中余下十六名新宫女胸口猛然一震,容姑姑却已向良玉发话道:“你过来。”
紧攥着怀中衣裳,缩在一株梨花枝后的良玉,如受惊的小鹿怯怯地依言行去。
万嬷嬷看着蹙了蹙眉,容姑姑立马从旁催促道:“还不快给万嬷嬷请安!”声音略微提高。
良玉惊惶更甚,赶忙匆匆行至万嬷嬷跟前,手慌脚乱地行礼道:“奴婢良……玉给万嬷嬷请安。”
万嬷嬷又蹙了下眉,目光挑剔的看了良玉一会,皱眉道:“进宫多久了,怎么连最基本的请安也不会?”
这话令良玉的脸色一刹间变得惨白,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显然是快要哭了出来。
德珍与良玉相侧而站,看到良玉慌乱成这样,心里着急却无法相帮,只能小心地向良玉投去安抚的眼神。
也不知良玉是否感受到德珍的安抚,隔了半晌,良玉终是强忍住盈盈于睫的泪水,唯唯连声道:“奴婢去年八月选入宫后,就被分往了……洗衣房,至今还未学过任何……宫规礼仪。”
万嬷嬷听了眼里闪过一丝意外,目光向良玉一身布衣棉袍一看,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淡漠道:“你退下吧。”
良玉猛抬头,不明所以地望着万嬷嬷,迷茫的神色,仿佛不解为何突然让她退下。
德珍却为良玉松了口气,心道:万嬷嬷总算是没为难良玉。
这时,万嬷嬷已退立一步,看向德珍问道:“你叫什么?可曾读书习字?”
德珍心中诧异,没想到万嬷嬷会转而问她,她几乎可以感觉到周围空气在这一瞬间的凝结。
摒除杂念,德珍左脚上前半步,双手微扶左膝一礼,尔后慢慢起身端立,不低头只垂目,恭敬答道:“奴婢乌雅·德珍,入宫前,曾略识过些字。”声音轻柔平缓,语速不慢不快。
万嬷嬷微微满意地点了下头,又问:“德珍?这两字可有特殊含义?”
德珍凝目于地,从容答道:“德,取自女德,是奴婢阿玛希冀奴婢能守女子之德。”顿了顿,话中似多了些许暖意:“至于珍,意为珍贵,也只是奴婢阿玛的一片为父之心。”
大清入关立国以来,后*宫女子以家世、品德二者为重。犹是世祖皇帝以后,因太皇太后个人喜好,后*宫女子更样样讲品德,立以端庄。此时她这样回答,也算投其所好,即使不会得万嬷嬷喜,也决不会惹万嬷嬷厌。
想到这里,德珍愈发从容不迫,静立在那,自有一番尔雅不俗。
万嬷嬷看得微有一怔,不由自主地被德珍吸引住了目光。
也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一身再普通不过的宫装,却掩不住那曼妙的身姿,遮不去如花似玉的容颜。在一张脂粉未施的脸上,有光洁的额头,弯弯的黛眉,明亮的眼睛,圆润的下颌……完全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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