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故意在后面唤了他一声,说捡了一串麒麟香珠是不是他的,凌大公子说不是刚要走,四小姐哎哟一声叫唤,说下台阶崴了脚,然后她的丫头就指着东耳房说去歇歇。
丫头一个人扶着四小姐摇摇晃晃的从凌公子面前走过去,凌公子站在那里很为难的样子,似乎帮不帮都不太好,正巧一个小厮抬了一盆刺桂过来,不长眼把凌公子的袍角给刮破了……”
沈荞眉心一跳问:“哦?”
染秋哼了一声接着说:“四小姐一个人坐在耳房里嚷脚疼,她的丫头心急慌忙的跑出来对凌公子说自己要去找人找药,请凌公子去耳房里略微看护一下……我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就赶紧来叫小姐……”
沈荞不假思索拉过她的手说:“快去!凌公子恐怕要上当。”
梅园里静悄悄的,果然东耳房半掩着一扇门,台阶下放着一盆刺桂,小厮却早已不见踪影。
屋内沈茵在说:“我的脚疼极了,凌公子您说会不会是骨头断了?”
凌安许迟疑道:“四小姐稍微忍一忍,等会儿你的丫头就带医生过来了”
“凌公子能关上门吗?我觉得冷。”沈茵缩了缩颈脖呵了口气。
“好……那我去门外帮你看着”
“哎,凌公子,你的袍子怎么划破了?”沈茵指着那一道三寸长的破口。
“那个,不妨的,方才被刮了一下,斗篷一遮便看不见了”他语调平静,一点没有提小厮的莽撞,沈茵听了心里更喜,果然涵养是很好的。
“可是”眼看凌安许就要出门了,她急忙说:“那怎么行?一会儿进了屋子摘了斗篷,在长辈面前可就失礼了,凌公子,请你把窗下那个圆角柜打开,里面看看有没有针线笸箩在?”
凌安许顿了顿转身回来。
“这耳房里,丫头们常常聚在一起做针线,你把笸箩拿来,我帮你缝上几针总好过开着口子吧?……我很快的”
看到他迟疑,沈茵柔声说:“莫要耽搁时间了,我快些缝好了公子也好早些出去,也免得……”她语气羞涩,一副顾全大局的样子。
“那……实在是麻烦四小姐了”凌公子其实并不在意那道口子,只是,她毕竟是沈萝的妹妹,这么一番好意总不能一点面子都不给,况且人家话都说到这儿了。
凌安许终于抬脚向柜子走去,猜的不错的话,里面当然有笸箩,门外的沈荞和松香染秋相互看了一眼,估计很快那丫头该带人过来了。
南面抄手游廊里,赏完了花走了一段的沈近山和凌魁志发现凌安许没跟着,便回头问:“凌家少爷呢?”
一个面皮白净的家丁恭敬道:“凌少爷还在梅园里呢……”
“你去迎一迎凌少爷,我们在这里等他”
“孙白你也去催一催,估计许哥儿在那里细细描摹呢,回去只怕要作画的,哈哈……”知子莫若父的凌魁志笑眯眯的,长子出色,他一向是满意的。
“那又有什么,只管折几支开得盛的带回去任他描摹吧”沈近山道。
“哎不可不可,端木兄不知道,若真折了给他,他非但不会领情,还要大呼可惜罪过呢……”
沈近山笑赞着凌安许风雅知趣,心里却不以为然,不就几根树枝而已,今年折了开春自然新发,有什么可惜的,到底是文官家里的孩子,一派书生气。
不过,这性情同沈萝倒是相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