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茵猛地抬头看她,只觉得那双秀目深的吓人,她人小小的,像个扇坠儿似的,怎么就莫名的给人压力感?
她说的话和秦椿平时说的差不多,为什么听了背上发凉呢?
这不是劝慰,只是不带感情的陈述,如果自己的膝盖真的落下毛病,她会心疼才怪!
是啊,再也没有了!那个一心护着自己,可以从别人嘴里夺下最后一粒糖给自己的人,她再也不在了!
现在这些人,一个个巴不得自己倒霉!
四面楚歌的她突然泪流不止,又想到前几天见到的沈玉朝,是那么消沉颓废,两腿交叠在炕上躺着,自己跟他哭诉了半天,只换来古井般的沉默。
等她哭够了,沈玉朝忽然半死不活的说:“以后那些闹了没好处的事,还是省省吧,何必一次次把自己置于被欺辱的境地?……你也该学着动点脑子了,这内宅里的事情,我也帮不上你……”
“哥哥,你在说什么呀?我可是你妹妹!”
看她执迷不悟,他不耐烦的换了条腿补了一句:“沈苞比你还小呢,心计和手段都比你强多了,与其乱发脾气被她利用,还不如向她学一学……”
失望已极的沈茵终于明白,原来这世上她真的只剩下自己了……
“我去换……”她拉开椅子昂着头向外走去。
徐堂燕看了程依依一眼。
她好像也没说什么呀?怎么一下子就让炸药桶一样的沈茵偃旗息鼓了呢?
沈茵走后再没有回席,好像也没人在乎。
当晚陆仰被安排在最好的客房里,唐迎还回到春行阁,茹姑陪她睡。
夜里,茹姑一直舍不得睡去,一双亮灿灿的眼睛就在枕头旁边看着她,唐迎转过来对着她说:“以后可不能这样看着沈际啊……”
黑暗中也不知道她脸红了没有。
“不会这样看他的”茹姑小声辩解。
“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他的?”唐迎问。
“……”
“那么,你喜欢他哪里?”
“他聪明能干……而且还好看……”
唐迎无语,是啊,谁不喜欢聪明又好看的呢?自己第一次看见陆仰的脸时不是也七晕八素的吗?到现在也常常被他的男色所诱惑……
“珍娘……”茹姑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
“我有点害怕……”
“什么?”
“我以前是个不干净的人。”
唐迎粗鲁的打断她“胡说!那不是你的错!你没有不干净!你是个好姑娘!”
“不是那个……”
茹姑伸出手攥紧唐迎的被褥。
“我受过伤……以前,有很多血从身体里流出去……疼的不得了……”
唐迎听了心里一揪。
“三婶婶也在担心,怕我,以后不会有小孩子了……”
“……”
唐迎握住她冰凉的手,想用自己的热量温暖她。
“不怕的……”她安慰道。
“我认识最好的大夫,我请她来给你看病,一定能治好!”
黑暗中茹姑哽咽了,悉悉索索擦掉了眼泪,半晌才嗯了一声。
“你放心,我明儿一早先去看望舅母,然后就去找庞七,请她来给你看病。”
之后两人都不再说话,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
一早拜别了沈近山和简氏后,陆仰便带着她去了秦府。
秦岫亲自在大门口迎接。
他瘦了,但人还算好并没有垮掉。
唐迎直接去内院看言氏,陆仰由秦岫领进了小书房去。
言氏一看见她眼泪就下来了,刚要下床唐迎就叫:“舅母别动!”
她疾走几步按住了言氏的腿,旁边的丫头帮着把腿又塞进被子里,屋里炭盆烧的很暖,有一股药香和清凉油的气味。
“快去开窗换气!”言氏吩咐。
“不用了!”唐迎坐在她床畔。
“开开吧!我这里又是膏药又是万金油的,别熏了你!”
“……舅母,您别担心!”
言氏憔悴的低下头去。
“我也不全是担心,天冷,本来就身体不好……当然,主要还是怕他在里面受罪!”
她抬眼看着唐迎说:“你说他到底是为什么呢?这个右侍郎才做了不到一年,他又不贪钱不图名的,整日里忙得看不见人,病了都不肯休息一日……一心只想着他的伟业,他的抱负……”
说着掏出帕子擦眼泪。
“您别多想了,事情也许不像表面上看见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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