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
他想讲,将军您投魏以来,魏国待将军不薄,将军交出兵权、入朝任职也不失美事。但他也知道,这番话一旦出口,以孟达短视狭隘的性格,除了让他迁怒自己外别无他用。
倒是一旁的邓贤忽又惊叫道:“对了,舅舅!司马懿弹劾您的奏章,怎么到了您的手中?”
李辅也闻声看去,这个问题,他也很想知道。
孟达叹了口气,眼中闪烁着冷光,幽幽道:“是皇帝,是洛阳的皇帝遣使将司马懿弹劾的奏章送来的……”
“陛下?!!”邓贤不明其中原由,追问道:“弹劾边镇大臣的奏章,陛下要嘛留中不发,要嘛交于公卿大臣讨论,陛下将奏章下发本人……这,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明白吗!”孟达脸庞再次扭曲起来,激奋不平之色更过刚才,“年轻皇帝的意思是……他也不信任本将军!给我看司马懿弹劾本将军的奏章,一者敲山震虎,警告我不要轻举妄动……二者让本将军识相的自己把兵权交出来!”
什么!!
一听皇帝要让孟达将出兵权,邓贤瞬间坐不住了,他眼高手低、本事平平,全因孟达的关系才能在军中任职。如果孟达交出军队,去洛阳任闲职,那他的前程就堪忧了。
于是邓贤急切道:“舅舅,您不能交出兵权呀!新城接邻吴蜀,您坐拥于此,统帅军队。这才是朝廷真正看重您的原因,如果您交出军队,去洛阳做个无所事事的公卿,那就好比没了牙的老虎,失去翅膀的雄鹰。到那时,司马懿想整治舅舅您仅需一刑狱小吏而已!”
到最后,邓贤更是攀着孟达的手,动情道:“狡兔尽、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呀!舅舅!”
听邓贤这么说,孟达转念一想,自古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如今上庸之地安定了,也就不需要他了,再加上皇帝、重臣都不待见自己,洛阳一去很可能就真走上黄泉路了。
反握住邓贤之手,孟达沉声道:“好外甥,那你说说,舅舅该怎么办!”
邓贤眉目闪过一丝狡诈,凝声道:“为今之计,只有做两手打算——一面养贼自重,一面和西边暗通款曲。”
“养贼自重?”孟达脑中灵光一闪,来了兴趣,反问道:“何为养贼自重?为何要同西边暗通款曲?”
邓贤虽然是庸碌之人,但肚子里还是有些坏水,只见他阴恻恻讲道:“新城南边是东吴建平郡,舅舅可派遣一队心腹部曲乔装成吴军到新城南部烧杀抢掠,然后谎称吴军入寇上报朝廷。舅舅坐镇边镇多年,新城一旦有事,则非舅舅不能保全。舅舅……也就不用交出兵权了。”
“妙!”孟达先是赞赏,后复又忧虑道:“可万一皇帝、司马懿仍执意遣人替换本将军呢?”
“狡兔三窟,这便是外甥建议舅舅暗结西蜀的用途了。万一他们执意剥夺舅舅兵权,那舅舅则将新城三郡之地献给西蜀,引两虎相争,舅舅从中得利。”
“那如果西蜀也要剥夺本将军的兵权呢?”孟达不傻,降而复叛,叛而复降怎么看都不像正常人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