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不可言,有难以制衡、掌控之势……”
听见司马师怀疑皇帝猜忌自己,司马懿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抬起头,视线透过营帐,一双狭长的狼目中折射出阴骘冰冷的寒光。
良久,司马懿才收回目光望向儿子,冷幽幽道:“子元,陛下曾与侍中、光禄大(dài)夫陈矫有一番关于为父的密谈,汝知道吗?”
“陈季弼?”司马师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他对陈矫没有特别深的印象,平常也没太留心这个人,只知道陈矫是曹叡身边的侍从近臣,所知道的陈矫唯一光辉出众的事迹便是武皇帝曹操驾崩时,灵柩在洛阳,太子曹丕在邺城,邺城的魏臣们咸以为需要许都的汉天子诏书,太子才能承袭魏王、丞相大位。
唯独陈矫一人拂逆众意,挺身而出,大声言道:“王薨于外,天下惶惧。太子宜速速即位,以安众望。且又鄢陵侯(曹彰)近在灵柩之侧,迟则生变,变则社稷危矣。”
由是一日具官备礼,次日明旦,文皇帝继位为丞相、魏王。
“汝当然不知……”司马懿深出一口气,颇有些庆幸道:“若非为父提早布局,交好、拉拢了陛下身边几个小黄门、黄门丞,为父也难知道这些宫闱密事。”
“陛下曾问陈季弼曰:‘司马公忠正,可谓社稷之臣乎?’”
“陈季弼说:‘朝廷之望,社稷……未知也。’”
“未知也!好一个未知也!”司马懿冷笑连连,“由此观之汝所言不差,陛下心里想必对为父也是没底。故而一边重用为父,委以都督一方的重任,领军救援荆州,一边很快又解去此职,显然不希望为父一直掌军,在军中培植出心腹、部曲。嘿……”
“嘿嘿!”司马懿嘴角扯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不过他越是不让为父得到的东西,为父越是欲要得到。子元,汝即刻动身回洛阳,于乡野间招募三千死士,潜散在洛阳周边县邑,编列行伍,勤加操练,练就成一支可用之兵,为父日后有大用处。”
招募死士,私蓄兵马,除了图谋不轨、暗藏祸心之外还能有何解释,并且这是诛族的重罪,凡是正常的人绝不敢牵涉其中。
可司马师脸上却看不见丝毫惊惧之色,面无表情,好像答应父亲的只是一件不痛不痒的小事。躬身后撤几步,正欲离去,司马懿叫住:“子元,且慢!此事关系重大稍有差池就是灭门之祸,婉容秀外慧中,聪明伶俐,这件事你很难瞒过她。”说到这儿,司马懿顿了顿,语气放缓:“师儿,上党太守羊衜(dào)有女名徽瑜,姿容秀丽,贤良淑德,我为汝求之。”
婉容,是司马师正室夏侯徽的字。
听着背后传来父亲略带歉意的声音,司马师准备回身的身形凝固了,父亲虽未明说,但他何尝不明白父亲之意。夏侯徽出身夏侯氏,身上流淌着夏侯氏、曹氏的血脉,若司马家有悖逆不臣之举时,在母族和夫家她会如何抉择……这是一个危险的问题。
虽然成婚之后,夫妻二人琴...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