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可没忘记容虞仲曾经跟她说过的话。现在安国公府选这种时候要求议亲,已经让她完全确信了容虞仲那些话的真实性。不是真心为了老一辈人结两家之好的夙愿,更不是出于喜爱自己女儿,他们就是冲着那虚无缥缈的兵权来的!
“现在该怎么办?”容夫人问容正。
容正坐在椅子上,脸色疲惫。抬手捏了捏眉心,说得却是别的事情:“圣上近来神智越发不清醒。立储君的圣旨已经拟好。”
容夫人闻言一惊。圣上不清醒……怕是时日无多。而一旦大殷国丧,三年内不许百姓喜事嫁娶。
难怪安国公府这么急,怕是也知道了这个消息。
“安国公府那边就拖着。唉,只是没想到老国公爷和魏大爷一世英名,竟要败在魏二身上!”
时间又是匆匆过去一个月。此时天气已经颇为炎热。容锦的春衫早换成了凉薄的夏装。
安国公府的人已经不知道来了几次,不过每次都被容夫人给挡了回去。
而且城外魏钊发威,瑞王的人已经被赶回南垂。失了依仗,安国公府不得不消停下来。
但安国公府是暂时安静了,魏钊却频频渗透进容锦的生活里了。
他本人忙着军营里的事情,自然是不可能亲自跑来容锦这里找存在感的。但是他每天会给容锦送礼物。
最开始送的是小玩意,什么女孩喜欢的绢花、头饰之类的,然后慢慢开始送价值比较高的金银珠宝。
容锦很无奈。他一个未婚男子怎么可以给她一个未婚女子送东西?!而且每次他都是派兵来送,那高调的样子,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更可恶的是,如果容锦不收,那礼物当天绝对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房间里。
不管容锦怎么加强守卫力量,只要不收,那礼物就会出现。容锦被折磨地没了脾气,索性现在局势紧张,没人有那闲情逸致在背后嚼舌根,她只好把礼物都收下来,转手就让她娘保管起来。等以后有机会,再一次性送还给某人。
等大大小小的礼物送了一轮,容锦正以为魏钊能不抽疯的时候,他开始送信。
第一次接到信的时候,容锦下了一大跳。主要是被魏钊的厚脸皮给深深震惊的。
因为他的信基本就是在耍流氓。
基本就是“有女佼佼,思之如狂”或者“美人入梦,彻夜难寐”之类的孟浪话。简直毫无礼义廉耻!
容锦刚收到的时候,心慌意乱。这种信就像个烫手山芋,一旦被人发现,她就真的被钉死在“不守妇德”、“伤风败俗”的污板子上了!但是收多了,心慌意乱就变成堵在心口上的恶气。她觉得魏钊那厮根本就是记仇,心心念念还要报复她。
于是把信件一把火烧掉后,容锦给他回了一封信。
出于谨慎,她没有写字。信纸上只有一幅画——一只硕大的癞蛤蟆。
魏钊接到信的时候,哭笑不得。军营里的枯燥生活似乎都被她一只蛤蟆给打破,每天他都不自觉拿出那张信纸翻看摩挲,就仿佛看到她满脸愤愤地在纸上画下这东西一样。真是格外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