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极。
便是郭圣通都愣神了一下。
这样的风流天成,实在是太像梦里那个神秘男子。
只是气质上细细感受的话,还是有些不同。
梦中的神秘男子冷峻些,刘文叔温和些。
刘文叔听说他们要来,早起便梳洗好了在向南的窗下念书。
见得他们进门,便丢了书,勉强着站起来向他们行了一礼。
郭况忙道:“快坐下吧。”
刘文叔点头,捂住胸口慢慢坐了下来。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扫向进来的人,最后落在郭圣通脸上。
她在发呆。
明明说是来给他治病的,进来之后却不知怎地在发呆。
刘文叔不知怎地,有些好笑。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她,她眼神灵动,像极了一只在山林里面自由自在奔跑的小鹿。
他那个时候也想笑。
现在想想,命运也还是神奇,他得了重病,她来治他。
他也没有奢望治愈,所以他希望这个小女孩子也不要怕。
于是,他冲她安慰一笑。
而后转过脸来和郭况说话。
他先谢过郭况姐弟俩来看他,又谢过之前郭府送来的银子,最后谢郭圣通肯出手试一试。
郭况被他谢的不好意思起来,又知道他是情真意切,便越发可惜他这样的人竟要早死。
弟弟和刘文叔说话的时候,没有人注意郭圣通。
她深垂着眼帘,双手在宽大的袍袖中使劲掐了自己一下才把汹涌的泪意逼了回去。
刘文叔刚才又对她笑。
她心中又控制不住地涌上铺天盖地的悲伤来。
这悲伤几乎把她淹没。
她实在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难过。
至于心底那点隐隐的预感,她不想多想,只死死地把它压住。
“咳——”
刘文叔剧烈地咳嗽起来,韩彦忙拿了痰盂给他。
哇地一声,他咯吐出大量血痰来。
韩彦忙拿了水给他漱嘴。
郭况看着方才还和他说笑的刘文叔一下吐出这么多血来,吓了一大跳。
他知道刘文叔得的病重,但是见着刘文叔脸色虽苍白精神头却好像不错,心里还想兴许好了些,说不得阿姊能救过来。
可现下见得这一痰盂的血,他的心不自觉就凉了半截。
谁能经得住这么吐血?
郭况想起阿姊说过的,这吐的都是肺上的脓血。
肺都坏了,人还能活吗?
他心中又是可惜又是担忧,可惜自然是为刘文叔。
刘文叔才过弱冠之年,正是好时侯。
担忧是为了自家阿姊。
他知道阿姊自从学医以来,虽没治过什么重病,但也从没失手过。
他怕阿姊难受。
阿姊脾性近两年是温和了许多,但是他知道阿姊骨子里还是高傲的。
高傲的人,都不容易原谅自己的失误,更不能面对自己的不足。
他自己是这样的人,阿姊也是这样的人。
郭况想着阿姊来时在车上念念有词,显然是做了一番准备的。
他想劝慰劝慰阿姊,这治不好也能怪她学医不精。
可刘文叔就在跟前,这话没法说。
就在郭况愣神的一瞬间,郭圣通已经上前为刘文叔开始诊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