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只留了一盏连枝灯,昏黄的灯光静静地晕开。
屋子里半明半暗的。
郭圣通猛地从榻上坐起来,落针可闻的夜里她急促的心跳声砰然鼓噪在耳间。
她心乱如麻,紧紧攥着被子的手心里泅满了汗。
方才的梦境浮现在她眼前,让她无处可躲。
那个神秘男子笑着对她说,他就是刘秀,就是那个要娶她的人。
郭圣通的呼吸一滞,她闭上眼睛捂住胸口用了好大的力气才终于喘上气来。
怎么会?
又怎么可能?
难道是因为她心底总拿刘文叔和那个神秘男子比较,所以才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
是这样吗?
郭圣通在心底问自己。
是,就是这样。
她肯定地告诉自己。
她深呼吸了几口气,慢慢地躺下去。
后背有些凉意,她伸手去摸,果然中衣不知何时被汗水浸透了一片。
郭圣通心里乱糟糟的,也不想叫醒常夏进来为她找干净的中衣换下。
她便在被子里脱下了中衣,囫囵团成一团丢在榻下,只穿着亵衣睡下。
万籁俱寂的夜里,她的心还是跳的很快很急。
饶是她一遍遍对自己说一定是潜意识在作祟,可是心底深处到底知道不是这样。
郭圣通阖上眼,努力地叫自己的心静下来,不再心无旁鹭。
可许多时候,越是不想去想什么,就越是控制不住那些想法在脑海中跳动。
那个神秘男子真是刘秀吗?
他为什么要说他就是那个要娶她的人?
她为什么一定要嫁给叫刘秀的人?
她怎么能嫁给刘秀?
不对,不对——
郭圣通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她为什么要这么想?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下意识地抵触刘秀了。
从前没往心里去,现在却是越想越不对。
她为什么要这么抵触那个神秘男子就是刘秀?
这种抵触觉很复杂。
细细感受下,这里面掺杂着害怕、怨恨、不甘、愤懑,甚至还带着些不可思议的甜蜜。
是的,甜蜜。
这甜蜜她曾经也有过。
在梦中见到那个神秘男子时,她的心总会不受控制地雀跃起来。
她想对他笑,想和他撒娇,想听到他哄她。
这所有的所有,都叫她惊慌。
而她还隐隐感觉到,这后面带来的只会是泪水和伤痛。
所以,她拼命想要和这一切分离开来。
她对自己说,那个神秘男子找错了人。
她对自己说,那个神秘男子不是刘秀。
她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懦弱?
从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郭圣通去哪了?
外祖在世时,曾教导她说人生在世总会碰到些难关,若是总想着能躲就躲只会让自己更加被动。
那么,她是不是该勇敢起来?
是。
她想她是时候勇敢地面对这一切,冷静沉着地想出解决办法,而不是天天对自己洗脑这都跟自己没关系。
若是没关系,怎么单只找上她?
前路如何,其实并不可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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