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最难琢磨透的。
您看了十几年的侄儿尚且会做出叫您这样意想不到的事情来,您又怎么知道那看着老实忠厚的背地里就不会是一肚子坏水呢?
未来从来就没法一眼看透,我们都是闭着眼在摸索着过河。
而且,嫁给稍微有些了解的刘秀,总好过嫁给素不相识的人,我应该觉得庆幸才是。
阿母,您不必为他的年龄而耿耿于怀了。
这本就是联姻,如何能尽如人意呢?”
母亲沉默下来,久久说不出话来。
桐儿虽是在劝慰她,可那话说的不无道理。
如今说一千道一万,情势已经这般了。
难不成她就真能眼睁睁地看着真定国陷入战火中?
既然要联姻,对象还是从前印象颇好的刘秀,倒也算不得太糟。
未来事,谁能知呢?
走一步看一步吧。
母亲长叹了口气,咽回眼中的泪,“起来吧,腿是不是跪木了?
慢着些,别猛地起身,血会往上涌,小心摔了。”
郭圣通搭着母亲的手缓缓站起身来,双膝处一片酸麻,她站着缓了好一会才能挪动脚。
“累了吧?回去睡吧。”母亲低低道。
郭圣通点头,望着双眸微红的母亲有些担心:“您也早些回去睡吧,别再操心我的事了。”
母亲轻轻嗯了一声应下,亲自把她送出锦棠院。
郭圣通走出老远后再回头去看,母亲还站在廊下看着她。
她心底立时酸的不行,几乎想立时冲回母亲身边去。
她深吸了口气,遏制住这股冲动,回过身去疾步而去。
回到漆里舍后,她简单地洗漱过后便吹灯躺下了。
大概是因为这一天过的异常漫长,劳心劳力的她很快便入睡了。
她又做梦了。
梦中的她似乎也是在睡觉,只不过是在榻上午睡。
一股温热的气息始终萦绕着她,一会在脖颈间一会在脸上,扰的她不得安生。
她有些烦躁的睁开眼来,却正对上刘秀深邃黑亮的双眸。
“醒了?”他微微嘶哑的声音中有止不住的玩味。
怎么说的好像她是在装睡呢?
郭圣通蹙眉。
等等——
他们现在在一张榻上?
虽然在此之前郭圣通连更荒唐的梦都做过了,但她仍是觉得尴尬又难堪。
她想要撑坐起来,却被那双手按下去。
刘秀的手因为长期的弯弓使刀早被磨出了茧子来,那粗粝的手指落在她光滑细腻的皮肤上刺的她微微有些疼。
再等等——
郭圣通猛然觉察到了什么,她有些不敢置信地往下看去。
是的。
她没穿中衣,就只穿了肚兜。
而她低下头去打量自己的时候,眼角余光还不小心看到了刘秀。
他虽然穿了中衣,但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胸前看。
郭圣通的脸立时爆红,她连忙用双手遮挡起自己。
刘秀笑起来,“你这个小野猫这会知道害羞了?”
啊啊啊啊!
小野猫?
这都什么称呼啊!
简直太羞耻了好吗?
还有——
可不可以告诉她在此之前发生了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