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高挂,阳光明媚却不刺眼,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连带着芒山上开山铺路的一众兵将和百姓都舒坦了许多、
即便没有人催促他们,他们干活也十分利落,且合作的十分默契,百姓们开山抛石,西梁兵们一边保护百姓一边成地毯式摸索着,除掉山上那些极为危险的野兽,若是从高空往下看,便会看见某片被白雪覆盖的土地上十分明显的人群。
西城门外也开始忙碌了,西梁兵们在山脚下搭建的简易木棚。白日里就变成了君逸樊澈这群书生办公的地方。
开凿芒山这些日子,大到每笔账目支出,小到山上采下的一颗草药都必须由此处经手,君逸与樊澈与几个老村长和陈江流挑拣出来的书生就在做这些事。
身形单薄的少年郎一个个包裹的严严实实,手里还捧着汤婆子,可有的还是面容煞白,每每君逸听见这群书生轻咳的声音,脑袋里都会盘旋着一句话“百无一用是书生....”。
饶是他心中再怎么跑马,面上该做的活计却是一点儿不露,陈江流一身黑气的回到青牛村唯一打开的西城门面前,彼时君逸正在给一筐药材做记录,旁边还有一个药方掌柜在估算价格,却听陈江流阴沉的声音响起
“泗水城有令下来.....”陈江流的声音没有喜悦,没有期待,百姓们看到的只有他满面的阴沉,即便他声音不大,也引得百姓们驻足。
城门口的忙碌仿佛定格一般停了下来,在木棚角落吧嗒着烟袋随时观察进度的老村长,悠悠的吐出了白蒙蒙的烟儿,放下了手中的烟袋锅子,一双苍老却睿智的眸子紧锁那个一身锦衣却愈显单薄的陈江流身上。
“泗水城传帝王召,征预备兵......”陈江流矗立在西门前,周身三丈空无一人,他低着头,一字一句说的清晰“凡家中十三岁以上男丁皆符合朝廷征召,直至...三十五岁以下.......不、可、违、抗!”
初时,陈江流还能控制住自己,说到后来,一张端正的容貌都变的扭曲,他红着眼睛,狰狞着面容,骇的一些离他近的百姓连连后退,往日他是翩翩贵公子,今日却是整个人瑕疵欲裂,状若疯魔。
一干百姓在听见陈江流第一句话的时候就有抑制不住惊叫出声的,谁都没有想到,距离西梁兵破城门,泗水城闭门不见拒绝出兵相救,再到今日第一次听到泗水城的消息,却是这般。
征兵............
征兵意味着打仗,打仗意味着死人,谁敢断定,自家人就会那般好命安全归来,五国安定之初,那时候战乱分起,常年征兵,据说回来最齐整的也不过才十之有四、
最惨的,可能一个都回不来,不论是尸体还是骨灰,那时满城满村的白幡,父母哭子,妻儿哭夫,漫天啼哭声,阴郁不散、
如今泗水城抛弃他们在先,谁也未曾想到,第一个消息不是解释,不是安抚,反而是征兵。
“征兵、征忒奶奶的兵啊,早忒娘的干啥去了,我们遇难他们视而不见,啊!现在用的着我们想起我们了,我呸,你不仁我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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