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君逸突然说出这样的话,锦绣还是有些吃惊的,不过锦绣倒是知道看似温和的人骨子里却不一定是温和的,就跟那对谁都好的人一样,越是如此越是薄情。
想到此,锦绣调整了一下坐姿,将脊背靠向车壁,将双手交叉在胸前,竭力的忽略马车里那些人看向自己的视线,整理着自己的措辞
“哥哥即是问出这样的话,便是代表着你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锦绣看了君逸一眼,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道“那哥哥可知最近的流言?”
君逸抿了抿唇,看了一眼众人,望着锦绣坚定道“知道,知道有些日子了,而且我和表哥还有子羡已经探讨过,不过,我更好奇妹妹你的想法。”
锦绣闻言,却是突的笑了,凤眸波光流转,手指更是灵活的在膝盖上跳舞,美则美矣,却是让人升起了看不清之感,君逸眉头微蹙,便听锦绣大大咧咧毫不掩饰的道
“即是哥你问了,那我也说句实话,我觉得这流言很对,从十多年前开始,有些人就已经错了,我说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句话,我相信一定会得到很好的体现的。”
锦绣说完这句话,深深的看了君逸一眼“哥,官场不是好混的,为什么突然将科举从三年改为一年?”对着君逸的眼,锦绣一字一句道“因为有更多的人,都死在了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朝堂。”
虽然君逸早就知道哪些龌龊与肮脏,可此刻望着锦绣的那双眼,他还是从心底不可抑制的升起一股子凉气儿“你一心为李家争光,改变李家境况,可爹当初是为了什么中了秀才却选择回乡你还记得吗?”
君逸闻言咬紧了唇瓣,虽然不说话,可那副倔强的样子却是再让人明白不过,锦绣眼中闪过一抹复杂,却无视了刘氏等人担忧的目光继续道
“现在的朝堂不是好朝堂,好的君主,是不会让他的子民生活在朝不保夕之中的,如今的皇帝是什么样儿?是被摄政王压抑许久的少年?是隐忍图谋甚大的皇帝?”
锦绣说着,勾唇讽刺一笑“如今摄政王以谋反之罪收押入狱,皇帝在做什么?”虽是这么一问,没有深说,可锦绣的意思却是再明白不过了。
锦绣理了理袖子,垂下了眼皮,淡淡的没有任何起伏情绪的说道“流言起,朝堂乱,这是必然。我就怕,所有不好的事儿都赶到一起,让百姓们承受不来。”锦绣的心在这番谈话之后,再度染上了沉重。
而这厢,君逸的眸子却是越来越坚定,直到他再次出声
“妹妹,我不会放弃的,如今我已经不单是为了光耀门楣,也有了自己的坚持,从小我便受爹爹耳濡目染的影响,如今又是用尽了全力苦读圣贤书。
若是到了这一步放弃了,那我想,我这辈子都没什么能做成功的了,至于会不会被牵扯进去这个问题,我虽然不敢保证,但我会学着聪明,毕竟我有你这么一个妹妹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