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欲在此时会见情敌,可是情敌己来到大门口了,她不能退缩。当着青花会所有人的面,她也绝对不可以退缩。
她舒步下楼,缓步下楼,她扶着杜怒福下楼。
她觉得杜怒福是脆弱的,养养死后,他的份量就轻薄得似一张纸,好似完全丢掉了自己的魂。
她扶着杜怒福,充当着他的依靠。可她自己却是孤独的,她要一个人去会晤情敌。
情敌,其实是感情相同的朋友,但却因有共同情感而成为仇敌。
既然同是爱一个人,为何会成了仇人?如果同是恨一个人,却往往成了同志?为什么会爱一个人时会把其他爱他的人当成了仇敌?难道爱是占有、不是付出?爱只允可忠诚、不可有负?
情敌,情之仇,心中之敌,爱之敌。
……
她终于见到她了。
在阳光中,这女子穿着黑色劲装,但她的服饰又很特别,很窄,很短,所以露出多处,肩膊、腰脐、腿踝,都裸了出来,白得令她心中也不免怦地一跳。
她随即发现那女子的秀气,秀得别有一种妩媚处。
凤姑随后又发觉那秀气和妩媚,混合成一股艳色。
凌厉如杀气,像杀死人一般的艳丽着,竟比杀气还盛的艳色!
那女子微笑看着凤姑,那处子的稚气混和着姹女的妖艳,使凤姑也不禁在阳光楼前一阵迷惚,心中发出一声呻吟。
那女孩叉着小蛮腰,腰好细,她一见凤姑,忍不住轻呼一声:“姊姊,你真美。”
凤姑打从心里,喜欢这女子。虽然只是短短的见了一面,可那女子就是有这样的魅力,能让人不知不觉的就迷恋上她:她的样子,难怪长孙光明会变心了。
可是她不喜欢她叫自己做“姊姊”,自己既是“姊姊”,就得承认比她年老,而她便比自己年轻了。
她其实年纪也不小了,只是样子看去只双十年华,所以她更喜欢叫人做“姊姊”。
所以她笑道:“我知道是你,光明常对我提起你。”
“他?”小女孩笑了起来,“他不会向你提起我的。”
笑过之后,她说:“他不敢。”
“哦?”凤姑稳重地笑道,“你比我还了解他?”
女子神秘地道:“女人要了解男人,总有许多方法,而且有更多的捷径,可不是吗?”
这一回,她不是小女孩了。而是女人,“经验丰富”的女人了。
凤姑耸耸肩,道:“我无所谓。他主持鹤盟,我负责燕盟。我是我,他是他,我们俩是常走在一起,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名份,谁了解他,谁不了解他,跟我都没有太大的关系。”
女子斜睨着她:“真的?”
凤姑淡淡地道:“没什么好说假的。”
“那么说,”小女孩好整以暇、偷偷笑道,“就算他已经丧命了,你也不关心了?”
“什么?!”凤姑动容,“你竟杀了他?!”
只听在旁的杜怒福一声叹息。
深深一叹。
唉。
他明白凤姑已落了下风。
因为凤姑是真的关心长孙光明,那小女孩却不是。她在玩弄,玩弄“好玩”的事物。她看似和长孙光明在一起,事实上却只是把他当做一个玩物。她看似在关心着他,事实上却从来没有动过情。
两人现在可能十分亲密的在一起,可如果有必要,女子会毫不犹豫的下杀手。因为,两人从来都没相恋过。两人在一起的一切,不过是长孙光明的自作多情罢了。
那女子又嘻嘻地笑了,笑得好清丽脱俗,但艳丽非凡:“姊姊,你骗得了人,骗不了我。”
“因为我也是女人。”她说。
“不。”凤姑说,“因为你什么都会做,什么都敢做,而你不是普通的女人……”
“你是唐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