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已经起身,做好为皇帝陛下挨板子的准备。
苏尚书和索大学士也是震惊不已,虽然知晓太后和皇帝之间的关系密切,两人用十年布局引得澹台国藩入京,可谓休戚与共,相依为命,但是如今有些事情已经变了,在权力面前,两人是否还能患难同共.....
“看什么看,你眼睛大啊?!”李元昊望着太后说道,随后又敲了太后一下。
众人再次倒吸一口凉气,纷纷侧目望向太后。
太后霸道凌厉,老祖宗一怒,大魏国可是要抖上一抖的,而此时太后面无表情。
突然,老祖宗脸上的笑意开始荡漾开来,从嘴角开始,流动到眼眉,那是快意高兴的笑容。
伸手扶正发髻,止住凤簪,老祖宗爽朗的开口说道:“继续玩!”
众人长呼一口气,一颗心落入肚子里。
时间不知不觉之间溜走,夜已深了,众人身上有了疲乏,李秀策在雨晴的照顾下,睡死在床榻上,梦里偶尔咿咿呀呀说些不着边际的梦话,没人听得清楚。
苏克沙和索碧隆谢过太后挽留,执意回府。太后未作挽留,只言以后这样的家宴还要多来几次,然后让苏倩儿和索柔送苏尚书和索大学士出宫。
李元昊也反身离去,未和太后交谈,只是遥遥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行走在皇宫的未央路上,苏尚书怀抱着一盆娇羞鲜美的夜海棠,扭头望了一眼四平八稳端着迎客松的索大学士:“大学士,老祖宗今日的家宴很有深意啊。”
索大学士笑了笑:“魏浩坤完好如初,是陛下为太后从新拉拢人心,今日家宴是太后在为陛下安抚你我。”
索大学士毫不忌讳,一针见血。
“是啊,陛下的两敲和太后的一笑已经将朝廷以后的权力重点和动向都传达给你我了,取舍轻重都在其中,陛下是拿玉如意之人,执掌朝堂的权力中心,可定一切。”苏尚书说道。
索碧隆微微点头:“事先透露这一点,不让你我像其他大臣那般云雾猜测,已是太后和陛下对你我最大的褒奖和信任了。”
两人同时沉默不语,向前行了一段,还是苏尚书先开口。
“太后和陛下布局十年,从未有你我的身影,也从未和你我商议,即便你我已经贵为皇亲国戚,却依旧是不如吴昌赫,难道索大人心中就没有芥蒂?”苏克沙压低声音,不让身后的苏倩儿和索柔听到。
索大学士停下脚步,扭头望了一眼苏克沙。
苏克沙也停下脚步,看了一眼索碧隆。
两人同时大笑,让身后的两位贵妃摸不清头脑。
将索碧隆和苏克沙送出皇宫,两位贵妃搀扶着两位长辈上了马车,各自在马车前低声嘱咐几句话。
两位辅政大臣相互之间一拱手,便分道扬镳,各自回府去了。
只剩下索贵妃和苏贵妃在当场,直到马车没了影子,索贵妃长长叹了一口气。
太后和陛下合力演了一出双簧,骗了天下人,当一切水落石出之后,索贵妃即高兴又有些忧愁,父亲没能知晓事情真相,陛下还是有意防着父亲,最亲近的两人有芥蒂,即是贵妃又是女儿的索柔心里很不是滋味。
但是那日朝堂风雷之后,父亲回府,不但没有失落和惊慌,反而老怀安慰,平日不饮酒的他特意房煮了一壶温酒,开怀畅饮。索贵妃不解,索大学士满饮一杯:“以前为父还担心陛下心慈,如今看来是老夫多虑了,帝王有三不易,不信任一个人不易,信任一个人更不易,有选择的信任最不易。如今的陛下,知道取舍,知道隐忍,已有枭雄帝王之气。”
索贵妃看到自家父亲不在意,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下,给父亲又倒了一杯酒。
那日父亲喝了不少酒,说了不少话,还曾经告诫她:“以后小心提防着苏倩儿,苏倩儿看似莽撞刁蛮,实则心机很深。在宫中嚣张跋扈,无理取闹,脏话不离口,风评不佳,缺点众多,但是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做一件能问罪的出格事情,未曾被人抓住一次把柄,这其中少不了苏克沙的示意。反倒是柔儿你,经常被苏倩儿牵着鼻子走,当初入宫老祖宗是看中你的娴淑典雅,为父对你也有信心,多年诗书礼仪和琴棋书画的滋养,让你比同龄女子优秀不少,但是在苏倩儿面前,哎,你自小培养的静心之气统统不见,时常有不合时宜规矩的言行。她苏倩儿走刁蛮路线,你索柔却没有拿出和贤良淑德相匹配的性情。也许她苏倩儿从未有故意陷害于你,但是如今看来,她走得比你快,看的也远一些。”
当时,索柔心神巨颤,如遭雷击,将入宫前后思索一番,确实如父亲所言,苏倩儿一直牵着她的鼻子走。
扭头望向一旁的苏倩儿,索柔从她那一张精巧的五官中确实看不到一丝的心机,反而在夜幕下更添俏皮可爱。
似乎察觉到索柔在看自己,苏倩儿扭头瞪过去:“看什么看,你看屁啊!”
索柔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扭身离开:“是啊,是啊,我就是在看屁。”
苏倩儿后知后觉:“索柔,你给我站住,你骂谁是屁呢,看我不扇烂你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