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孔末脑袋所用的长剑,为孔家三百余口报下这血海深仇!
“肖老,这圣人书院和咱们曲阜孔庙是否相同?”孔飞鲤开口问了一个不相关的问题。
肖宗江观察了一下:“一模一样,并无不同,或许还要更加气派一些。”
孔飞鲤脸色阴沉下来:“不愧是孔末,不但要杀我孔家,还要建造一座一模一样的孔庙,呸,狼心狗肺的东西!既然完全仿制圣人书院,那么孔末也应该住在大成殿了。”
“圣公!咱们攻进去,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刘履高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阴恻恻令人心寒。
肖宗江瞪了一眼刘履高,他之所以来就是为了对抗书院大阵,大江之上,孔希堂被陛下打散修为,书院浩然大阵被破,但是根基还在圣城,还在圣人书院,所谓气运消亡并非眨眼之间的事情,需要长时间消磨,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刘履高一介武夫,对上缥缈的气运阵法,毫无办法,但是他并不想杀人,特别是读书种子。
“圣公,里面可都是读书人啊。”肖宗江感慨道。
刘履高切了一声:“肖老,您莫要心慈手软,读书人杀起来才有意思。”
“肖老,刘大哥,我心里有数,一切按照计划行事儿。”孔飞鲤说道。
二百人中自动有二十人出列,以肩头硬抗书院大门,朱红色的书院大门在强力撞击下动了动,并未破开,刘履高看到此情此景,大喝一声让开,拳法宗师亲自站在大门之前,气沉丹田,气息自下而上提升,最终凝聚在双拳之上,呈现一种勃勃生机的爆裂感,轰隆一声巨响,双拳凶猛砸出,气劲尽透,圣人书院的大门炸裂纷飞。
一声巨响惊动了书院内的众人,诵读声戛然而止,在刘履高的带领下众人如入无人之地,进入书院,从里面赶出来的书院学子们立在当场,组成一座方阵,阻挡众人进书院,即便场面混乱,书院学子依旧不慌不忙,持君子礼。
一座轮椅在最后面缓缓出现,推轮椅的人便是孔青鱼,他望了一眼突然出现的孔飞鲤,微微放心,然后又是一阵紧张,不由自主将手放在了义父的肩膀上,孔末伸手拍了拍他的小手,说了一句放心。
“呸,小杂碎!”刘履高看了一眼最后面的孔青鱼,他不怎么喜欢这名少年,当年这小子来到北魏之后依旧留恋南梁,对于杀父仇人口呼义父,如此不分是非,不分青红皂白,认贼作父,简直畜牲不如。刘履高打过他一巴掌,将这小子扇得嘴角流血,分不清南北,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血浓于水的亲情,不能忘。
“圣公,我去宰了那小杂碎!”刘履高恶狠狠说道,还未出手,浑身绷紧,微微一愣。
在书院的暗处,一支暗弩激射而出,直射刘履高的面门,拳法宗师反应很快,一拳轰出,弩箭激射的力道很大,但是遇到刘履高的拳罡碎成了粉末。
刘履高收拳,眯了眯眼睛,嘴角有笑意:“嗯,还有高手,不错,不错!”
在黑暗中,一名手持扫帚的老婆子缓缓显露身形,她便是隐藏在书院暗处的高手,平日里扫地并无异常,也不引人注意,当初孔唯亭入书院的时候这名老叟曾经出现过,后来黄淳风千里一剑也曾斩杀了不少书院看家护院的高手,她是那为数不多存活下来的。
老婆子缓缓走出,立在孔末身前:“圣公,来者不善,老朽会拖住两人,还请圣公尽快出城。”
“拖住两人?老婆子好大的口气!”刘履高一声狞笑,身形如风飞掠,刹那来到老婆子身前,一拳轰出。
老婆子轻描淡写将扫帚横在身前,硬接刘履高一拳,身体无常,衣衫尽数向后飞去,双脚离地一寸,又稳稳落下:“力道不够!”
“是吗?”刘履高收拳回拉,手臂向后呈现一个弧度,然后毫无征兆砸出。
老婆子不躲不闪,再次选择硬接,拳头落在扫帚上的那一刻,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身形爆退,轰隆一声巨响,老婆子的身体撞开墙壁,没入其中,刘履高紧跟上去,两人身影纠缠在一起。
孔飞鲤微微侧头,“望”着孔末的方向:“孔末,你若不想圣城被鲜血染红,就快快出来受死!”
孔末微微一笑:“青鱼,把义父推过去。”
孔青鱼轻轻摇头:“义父,我们不过去。”
“青鱼,一切无妨,有义父在。”孔末宽慰道。
三百学生组成的方阵一动不动,挡在孔末身前,齐声诵道:“君子尊师长!”
“君子?”孔飞鲤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满脸的鄙视和不屑:“一群伪君子而已,孔末,有胆量你就走出来,躲在众人身后,算什么君子师长?”
他突然止住了笑声,低头眯眼,目光没有焦距,但是格外阴寒:“你以为我孔飞鲤不敢滥杀无辜?杀人虽不能让死人复活,但是总是格外痛快的!”
孔末厉声道:“众人让开,今日之事,一切由我孔末一人承担,和书院众人无关。”
书生方阵缓缓让开一条道路,孔青鱼推着轮椅走到孔飞鲤面前:“孔飞鲤,当年之事情,是我的错。”
“孔末,你闭嘴!当年当然是你的错,不然是谁的?我的?你罪该万死!”因为激动,孔飞鲤已经不能自已,浑身颤抖,脸上带着某种疯狂,好像要故意打击孔末,他猛然推开肖宗江,向前走了两步,缓缓抽出长剑,离着孔末更近一些:“你是不是还在寄希望于书院大阵?哼,我实话告诉你,所谓的浩然大阵,现在不过是一个空壳!”
肖宗江蓦然一惊,为何圣公会说浩然大阵成了空壳?
不由自主地,他的眼神望向了孔青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