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何部长一连多道命令,你指挥不动西北剿总的部队,就打起了空军的主意,漫天的炸弹丢下去,西安城固然化为废墟,张杨二人或许没命,蒋委员长的生命,也会随着漫天的炸弹,被你何部长葬送了,这叫玉石俱焚,这样的结果,你何部长会不明白?”
何应钦听得头皮发麻,他知道,秦汉青绝不是虚言恫吓,老爷子地位和实力在那明摆着呢?如果真惹毛了这位,他何应钦如何交代,他何应钦在国民政府也玩不转。
何应钦已经是方寸大乱,秦汉青把他内心深处最隐蔽,也最见不得人的想法,全都挖出来,放在阳光之下,他心里哀叹,这个老头子出来干什么,谁把他请出来的,这次惨了,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公开责问,他为何对我的心思掌握得这样清楚?
何应钦瘫坐在椅子上,脸色煞白,双眼呆滞,他明白,今天是彻底失败了,而且败得很惨,就败在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老头子,千算万算,已经是胜券在握,就是没有算到秦汉青出场,大意失荆州啊!
秦汉青再说什么已经不重要了,他现在考虑的是,该如何面对自己的老同学,那个手段和招数,不知道要高出自己多少倍的蒋委员长,如何能保住一条命?
秦汉青看到何应钦失魂落魄的样子,知道已经被打断了脊梁骨,再无反抗的余地,微微一笑,随后他目光一凛,扫视全场目瞪口呆的中常委们,“各位,当领袖面临危机,国家有爆发内战危险的时候,诸位在做什么?一味的为自己的前程考虑,趋炎附势,是何作为?”
“诸位不出于公心,附逆强权,任由蒋夫人伤心欲绝,黯然落泪,宋部长慷慨陈词,孔院长谆谆之言,虽形只影单,也是至理名言,诸位充耳不闻,不为所动,蒋夫人非为一家之私,为的是党国的前途和命运,难道如此伤心之泪,也打动不了诸位的铁石心肠?”
众中常委们那个也不敢抬头,原本认识秦老爷子的不多,看到何应钦在面对秦老爷子时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现在,尽量蜷缩起身体,更不敢迎上秦汉青的目光,生怕被当做靶子,自己的那点儿心思,都在人家心里那。
宋美龄又一次落泪了,不过,这一次是喜悦的眼泪,没有想到,绝境逢生,最起码老头子的性命暂时是保住了。
宋子文和孔祥熙挺直腰板,红光满面,从来没有感觉到像今天这样,成为正义和公理的化身。
“诸位委员,都是国家重臣,位高权重,扪心自问,举手表决的时候,是否把国家利益放在前面?依秦某看来,未必吧?现在,日本人在华北虎视眈眈,从日本外相的两次声明中,就可以看得出日本人的狼子野心,他们希望中国越乱越好!”
“若是按照何部长的武力讨伐计划,而众位随声附和,以至于此战不可避免,张杨军力不及此战必败,情急之下,蒋委员长性命堪忧,倘若蒋委员长身遭不测,谁能掌控外敌环伺,局面复杂之今日中国?是你何部长还是在座的哪一位?”
“所以,西安事件,决不可诉诸于武力,只能各方参与,多方斡旋,与张杨对话,一切以蒋委员长安然脱险为前提条件,和平解决方为上策。”
秦汉青言简意赅,滔滔不绝,历时一个多小时,完全掌控了中常委会议的走向,其间,除了何应钦微弱的抵抗,竟无一人敢于提出反对意见。
宋美龄带头站起来鼓掌,接着,会议室内掌声如潮,这掌声,是对何应钦莫大的讽刺,仅仅在一个多小时之前,何某人还春风得意,胜券在握,还敢当众斥责宋美龄。
而现在,他却像斗败的公鸡,脸如死灰,掌声如春雷般在他耳边炸响,他有一种快要昏厥的感觉。
接下来的议题,完全围绕着秦汉青所提的,和平解决西安事变,寻求与张杨对话的道路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