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不想被红帐暖裘的声色干扰……”
霍南君头也没抬。原来他还有这等天赋,说起冠冕堂皇的话来,也颇有文采。
是了是了,杨子雍倒也不是一无是处,听说他喜欢写诗填词,抚琴吹箫。只不过那月下诗酒相伴的场面,她是没有见过的。
前世时杨子雍还特地在城外修建一座雨花台,用以抚琴。
但现在想起来,那多半是为了与杨亦姝相会的障目之策罢了。
她在前朝与臣子们苦心周旋,他却在雨花台上与美人纵情高歌。
真是好一段艳羡岁月。
但知子莫若母,皇后娘娘那样精明的人物,岂能被他言不由衷的话给唬弄过去。
皇后和煦的道:“雍儿有这份孝心,本宫甚慰。不过学海无止尽,学仕们也没有因为读书就不娶妻妾的。何况你还是我大南朝的储君。学业、家业,那都得样样兼顾。”
霍南君心底腹诽,皇后姑母在朝堂里听过多少这类口不对心的话,就杨子雍那点道行,还是省省吧。
杨子雍抿着唇,愣是不再吭声。他一贯如此,一旦藏着什么事,从来都像闷葫芦似的。
皇后看着杨子雍道:“雍儿,你这般不愿纳妃。难道还有什么原因?”
皇后的问话,让杨子雍更紧张了。他躲开母亲的视线,下巴就快磕到胸前。
霍南君一副隔岸观火的模样。
就在这静默间,杨亦姝总算是发话了。
她黑宝珠似的瞳仁,弥漫着混沌的光泽,就像黎明和黄昏时分的交错。她妩媚一笑:“皇兄,都到这个时候了,你何苦还要瞒着母后呢。不如在此向母后坦言了吧。”
杨子雍一愣:“坦言什么?”
杨亦姝拨弄着长长的护指:“你心中的中意之人,不就在这殿里吗?”
杨子雍的嘴巴张得像一只待哺的雏雀,他吓得不轻:“你,你,你在说什么……”
皇后显然不知深意,她莞尔一笑:“哦?雍儿可是有了喜欢的女子?”
“母后!儿臣,儿臣知错!”杨子雍吓得“咚”的一声跪拜在地。
李意也跟着他一同跪下。
皇后略感惊讶:“雍儿?你这是怎么了?”
与杨子雍的慌乱不同,杨亦姝倒颇为镇定。她不紧不慢的道:“皇兄,何必这么紧张呢。你是储君之尊,喜欢未来的太子妃,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杨子雍闻言一怔,他立时明白杨亦姝的话中之意。他恍惚的抬头,看向霍南君。
那愣怔的视线,在皇后看来,却是带着脉脉碧波。
杨子雍吞了口唾沫,小声的道:“儿臣,儿臣确实有中意之人。”
说完,再次小心翼翼的看了霍南君一番,不安的移开视线。
杨子雍所谓的“殿内”之人,旁人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杨亦姝身上去的。他看向霍南君的紧张不安,被理所当然的理解为羞涩。
皇后竟然如沐春风一般,展露一丝笑意来。
霍南君刮着茶盖,这又是在唱什么好戏!祸水东引么!这杨亦姝这时候还想要利用霍南君的身份,倒也不傻。
如不是她已察觉其中隐情,还真得替他们背了这口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