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肥、阔土,样样亲力亲为。
而霍元恭作为相国,却也喜欢在这花圃里与夫人一道享受闲情。
霍南君鞠了个家礼。
霍元恭身形消瘦,他微微一笑,留下腮帮旁的两道浅淡沟壑。他问:“去过祠堂了吗?”
霍南君道:“回伯父,还没有。我想等会净个风尘再去。”
霍元恭点点头。
“近日下了几场雨,伯父的腿可有好些?”霍南君关切的问。
霍元恭是文臣,在年轻时曾奉旨招安南蛮。那蛮夷不通教化,以弓箭射穿其小腿。霍元恭穿骨而不倒,强忍剧痛在蛮人营篱外生生口述招降了三日!军医只能就地拔箭缝肉!
那瘦弱的身形,却比他身后的数万大军更具威慑。不论是蛮人,还是南人,都被其荡气回肠所震。
最终蛮人归顺,朝廷不费一兵一卒平定了困扰先帝多年的南蛮之祸。
只是大伯此后便跛了一条腿,每逢阴雨天,就得受风湿之苦。
先皇感念其功勋,特赐他一根螭头拐杖,他也成为第一个坐椅上朝的臣子!到当今圣上登基时,这份恩典也照样承袭了下来。
霍元恭道:“没多少大碍,老毛病了。”
霍南君的父亲霍元献,是从武从军,性情刚毅。大伯霍元恭,是从文从政,气质儒雅。
这也符合霍家一贯的家训,文韬武略,既有大智亦有大勇。
所以到了霍南君这一辈,大伯的两个儿子也是一文一武。
肖氏从花圃中出来,笑道:“昨天收到宫里来信,说你要提前回家祭祖。我还在寻思,离下个月还有一旬呢。”
霍南君道:“我这恰好有几句话想跟伯父伯母说。便借着祭祖之便顺道来了。”
霍元恭放下书:“昨天皇后娘娘也来信顺嘴提了一句。听说你提议要给太子纳妾?”
霍南君跟肖氏一块儿坐下,她答道:“不错。”
肖氏道:“我说呢,怎么那花名册是你身边的婢女来取的。原来这不是皇后娘娘的主意。”
霍南君道:“伯母可别恼,这件事也是事出有因。侄女这次就是来向您和伯父解释。”
霍元恭道:“太子的那桩事我已听说了。但我想这应该不值得你这样费心。”
霍南君取出名册:“的确如此,伯父请看。”
名册上,几家女眷的姓名前点着两点记号。霍元恭翻着名册,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伯父以为,当今朝局风向如何?”霍南君开门见山的问。
“说不好。”
霍南君抿唇一笑:“伯父不是说不好,而是不方便说吧。”
霍元恭一顿。
霍南君径直道:“那我就从去年的一事说起。去年,皇上接受了左卫将军李道的建议。分化了一直由士族门阀控制的荆州地区,废除重兵来源的南蛮校尉一职,将其营户兵力悉数纳入金陵。此举不仅削弱了荆州对京城的威胁,还有效的遏制了世家子弟的兵权。”
“再看朝堂。三省中,中书监虽出身士族,但中书舍人戴大人、王大人等后来任用的臣子皆出自寒门。而士族担任的尚书令、上书仆射等职,渐渐只剩下在公文上落章的权利。”
“这一系列变化,再加上二皇子临驻江州,提拔李道之子为太子侍臣,伯父应该早就看到其中的关键。”霍南君目光灼灼,她一字一顿的道:“皇上这是要利用寒门,对士族豪绅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