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渊阁的灯还通亮着。
在外面外面百无聊赖当班的太监,见到皇上悄然驾临,顿时打了个激灵。
皇帝摆了摆手,没让他们通传。
皇帝一行,走进文渊阁。
文渊阁内不仅留有臣子,而且还不少。不仅是刘书易和几位户部、工部的大人在,连霍元恭也在。
他们有的在翻看书卷,有的在一块儿讨论。
这番热闹办公的景象,让深夜如昼。灯烛在墙上印过人影幢幢。
一座公文案前,霍元恭正伏案看书。昏暗的灯光让他只能将书卷快贴到灯罩上。
皇帝站在昏暗的幕下看了一会儿,才走出去,道:“烛灯都快燃没了,也不知道让人来添。你的眼睛还能熬得过它么?”
蓦然听见声音,大臣们纷纷回头。见是皇帝,赶紧放下纸笔:“臣等叩见皇上。不知圣上驾临有失远迎,臣等罪该万死。”
皇帝往最主位的榻上坐,道:“你们坐。”
多盏烛灯都快见底,在烛台上垂了一圈儿泪。火星愈发微弱了。
皇帝看了一眼在场的诸位大臣,道:“这么晚了,都还在呢。”
刘书易道:“回皇上的话,今日下朝后,户部和水运曹的几位大人,将江州盐运的最新卷宗都送了过来。我们这在连夜整理呢。”
霍南君为皇上垫上更松软的云锦靠枕,又执来新的烛灯。
“朕也刚批完折子,就过来看看。没想到这还这么多人,连相国都还留着。”皇帝又对花瑞道:“入秋了,夜里冷,让人给备上保暖之物,以备不时之需。”
“是。”
霍元恭道:“皇上日夜操劳,更应保重龙体。”
“在看豫宁郡的盐运?这桩案子牵动人心。思来想去,也就没觉得多困。看来诸位大人都是如此。”皇帝翻了翻霍元恭看的卷宗,笑道:“整理了这么久可有什么新的进展?”
刘书易答道:“皇上,是有一些新情况。”
“说来听听。”皇帝往靠枕上挪了挪。
“根据户部的调查,豫宁郡当地没有盐井,吃盐几乎全靠外运。但当地盛产粮食,所以惯有的作法是,由官府出面收购粮食,折合当年粮价,去换取其他郡县的矿井盐。这是豫宁郡吃盐的主要来源。而还有一小部分,是百姓通过拥有盐引(运销食盐的凭证)的盐商直接购买。”
“但是今年百姓们仍然交了粮,但换回的盐却不足往年的一半。经过郡守和一些地主再分配后,落到百姓手里的就所剩不多了。甚至有的人家连一块盐砖也没有分到。但他们同样是交过粮的。这是豫宁郡吃盐紧张的原因之一。”
“其二便是盐商。根据水运曹统计,往年去豫宁郡贩盐的盐商船只,今年锐减了七成。这也再次拔高了当地盐价。”
皇帝沉思道:“为什么会这样?官府收了粮,为什么不给兑换足量的盐?是不是当中有人,想中饱私囊?”
刘书易如实答道:“有这个可能性,但还得再深入查实才行。”
皇帝一拍桌面:“一整处郡县的百姓命脉都敢贪,要是这样,谁涉了案就给朕从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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