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我拢了拢身上的被子,夜深外面还是有点冷的,我一丝不挂,风从被子的缝隙里灌进来,惹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最后还是他想开的口,语气已经平静下来了:“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在做什么?”
做什么?我当然知道了,不就是跟别人上床嘛。
可我没有回到他,这么说,好像太贱了。
他呼吸微微的急促,伸手把我身体板正,面对着他:“问你话呢,哑巴了?”
我不想做哑巴,我想做个瞎子,这样就看不到你跟别的女人亲亲我我了。
话一再被忽略确实不好受,他恼了:“你别以为不说话就没事了,这事你今天非给我个交代不可。”
语气严肃认真,同时又恼火不已,气得胸膛都在上下的起伏。
见我不说话,他又问:“是不是刘洪逼你的?”
刘洪,他怎么知道矮冬瓜叫刘洪?
我抬头盯着他,可他现在不想理会这个话题,非要抓着我纠结:“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这是疑问句,可是语气却异常的肯定。
我还是没回答,他立马想知道答案似的,说一句:“我去找他。”
然后转身就要折返回去。
我吓坏了,赶紧伸手拽住他,语气有些急切:“你别去。”
他楞了一下,扭头看我,面色十分不好:“为什么不能去?”
我差点脱口而出我拍你打不过他,可话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都要走了,何必在招惹他呢。
没得到回答,他蹙眉,有些好笑的问我:“你怕我打他?”
我拍你打不死他。
真是个二傻子,我是怕他打你啊。
我继续沉默,他当成了默认,狂躁的在原地转了好几圈,无处发泄胸中的难受跟怒火。
看着都叫人心疼,可却只能默默的看着。
不能说、不能说,现在伤他多深,日后我死了,他就有多洒脱。
我低头,将他所有的愤怒跟难受躲开,用最冷的声音说:“很晚了,我该回去了。”
话音刚落,我就能明显的感觉到身边人僵硬的身体。
不用看脸,只会比预料中的更黑。
我没勇气抬头看他最后一眼,裹着被子艰难的转身,一步一步的往回走,狼狈得像个跳梁小丑。
他没有来拉住我,而是原地站着,我甚至都不知道他有没有在看,不过幸好,他没有转身就走。
人就是这么的犯贱,明明是自己要走的,却又为对方的不挽留而难受。
我心如刀绞,他想必要好不到哪里去,说话都显得有气无力:“晓晓,只是最后的机会了。”
最后的机会了!
这是他给我最后的机会,如果我还是执意要走,我们之间就真的结束了,在没有以后。
心好痛,好想好想立刻停下来,然后转身冲回去紧紧的抱住他,告诉他我有多爱他,有多舍不得他。
可是理智控制着双脚,一步步的往前走,不许回头。
欧阳,你能不能再叫我一声,再叫我一声我就会义无反顾的冲回你身边,你再加我一声好吗?
我哭,却要极力的抑制,怕自己的声音惊扰了身后的欧阳。
只是他最后都没再叫我一句,远远的站着,看我渐行渐远。
拐过了街角,我浑身都虚脱了,再也抑制不住,倚在墙角放声大哭。
我十二岁就没了爸爸,又被矮冬瓜折磨了这么多年,可从来没抱怨过生活不公。
现在我好想狠狠的骂老天一次,你眼睛是瞎的吗,我从来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我椅子墙角控诉着老天爷,身后忽然飘来一声很轻柔的问话:“他怎么对你了?”
这是欧阳的声音,他……他跟过来了?
我又惊又喜的扭头,看到他就蹲在身后,笑得很灿烂,就像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样子。
我再也忍不住,哭着扑到了他的怀里。
欧阳,我好怕,怕你真的不来找我了,真的不要我了。
他抱紧我,轻笑着说:“刚才可是说好了的,最后一次哭了,你不能耍赖。”
最后一次哭?
他刚刚说的最后一次机会,是指最后一次哭吗?
肯定不是,我看着他。
虽然他没有把那绝情的话说出口,可我知道,他所谓的最后一次,是给他给我最后的机会,离开了,他就永远不会来追我了。
他也看着我,摸摸我脑门:“本来不是的,可是……谁让我舍不得你呢。”
舍不得我,这可能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动听的情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