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巡蹑手蹑脚地猫进来,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只前来解救被困同伴的小蚊子,深入蜘蛛精的盘丝洞,而那只老蜘蛛就蹲在蛛网中央打瞌睡,陆巡用亲身行动诠释了什么叫自投罗网,一旦那头杀戮者被惊动中途醒过来,那一切就真玩完了。
陆巡能想象大概是这样的场面:怪物缓缓地睁眼,慢慢抬起头,浑身的骨骼发出清脆的爆响,像是从沉睡中醒来的雄狮,又像是从漆黑的夜幕中缓缓升起的噩梦……然后它就看到面前有一只被吓傻的小绵羊,狮子和绵羊一高一低地漠然对视,那只小绵羊战战兢兢地摆了摆手打了个招呼:你你你你你你你……好啊?
陆巡用匕首割开丝线,猫着腰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挪,他紧贴着墙壁,尽量与密室中央的杀戮者保持距离,他非常小心地避开了脚边的卵,这些卵排布得非常整齐,被细密的白色丝线包裹。
“别抖……别抖。”老贾提醒,“别把脚边的蛋碰倒了。”
陆巡尽全力压制住自己颤抖的手脚,他差点就握不住手上的刀了……尽管这头杀戮者在沉睡,但陆巡仍然能感觉到刀锋般的冰冷气息抵在自己的后颈,他不止一次地回头确认那头怪物是不是真的没有动弹,杀戮者和陆巡以往见过的所有猎人都不同,猎人仅仅只是怪物,但杀戮者是堪比恶魔的东西。
任何生物在这样的恶魔面前都生不起反抗的念头,转身立即逃窜的求生欲望会压倒一切。
陆巡强忍着没有转身逃跑,从踏进这间密室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不再有退路,他只能硬着头皮一条路走到黑。
还有人在等着他去营救。
什么叫硬着头皮?就是你明知自己没有退路也没有援军,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你哭干了眼泪喊哑了嗓子,最终确认没有人能帮助自己,只能咬着牙齿自己上,这个时候你不会再畏惧和惶恐,不再在乎代价和结果。陆巡第一次意识到耍帅是要付出代价的,所谓酷哥从不回头看爆炸,那是因为酷哥们本就是从火海中走出来的。
或许从来就没有耍酷,每个人都仅仅只是在拼尽全力硬着头皮,仅此而已。
脚边忽然响起轻微的碎裂声,“咔嚓”一声,在一片死寂的密室里分外清晰。
陆巡心里咯噔一下,浑身一僵,屏住呼吸不敢动弹,一颗心陡然悬到了嗓子眼。
老贾也吃了一惊。
我靠靠靠靠靠靠靠……陆巡的脖子僵硬得没法转动,双眼平视前方,心中暗暗骂娘……不是吧?我他妈怎么就这么倒霉?
“咔嚓咔嚓……”碎裂声又响了起来,青年慢慢转动脖子,扭头看自己的脚下。
裂纹在黑色的蛋壳上逐渐蔓延,碎片落在白色的丝网上,那颗卵在剧烈地震颤,蛋壳内发出尖锐的嘶声,蛋壳和连带着黏液的卵黄膜被顶破,有什么东西正在挣扎着想逃出来,陆巡的心一沉……他原本以为刚刚的动静是自己不小心踩到了碎石块,现在看来情况远比这糟糕……这个蛋居然要孵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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