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少年边看一边小声读着,瞧上去很入神:
“那酒桌旁的布衣书生抬手间斩了那恶徒后,却是自饮自酌,叹息连连。店家奇道:‘公子手段惊人,不知何事焦心?’。那书生摇头道:‘今日显露了底子,虽换来你们一时平安。这好地方,我却是不能再待了。’店家不解,书生手抚酒壶长叹道:‘人间碌碌,他人见我有这超脱手段,又如何不惦记?他人惦记,我给还是不给?遭逢小人,只怕性命不保也!’说罢饮尽壶中酒,往城门去了,再未出现。”
读完书生的话,李壬心头警醒。
合上书页,心中思索,看来这般超人的本事,还是不要随意在他人面前显露的好。
又想到几年前的一桩怪事。
东塔虽太平,前几年却出过一件案子,后来主犯首级被斩下吊在城门口示众,个中详情乡人不知。城门边告示牌上说,此妖道修邪术,谋害平民,意图不轨。
自己虽不会犯下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但还是谨慎些好。
不过那串佛珠,陈强是看到的,好在后来谎似乎是圆过去了,官家那边也没见深究。
收了收有些洋洋自得的心理,李壬又低调试验起眼窍来。
目力明显与以前不同,自己是坐在课堂最后方,离沈老头的讲桌还隔了大约有三丈远。但他用手卷着的那本书上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自己也能看得分毫不差。
一阵阵热流涌上眼睛,突然感觉脑海中有些酸涩,李壬边盯着沈老秀才手上的书,一边思索脑中为何异样,突然眼前一黑。
那股酸涩之感瞬间强烈起来,一时间思维都空白。
“唔……”
李壬双手伏在桌上趴着,勉强止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呻吟。还好并无大碍,只是趴了几个呼吸,脑中已没那么痛了,看来眼窍的神通,居然也是有着消耗的。
可又该如何控制呢,谁看东西不会下意识看个清楚?
少年有些苦恼地想着。
这下不敢随意看远处了,缓了缓,接着津津有味地翻阅起《缘劫录》来。
陈强今日其实其实想与李壬道歉,但李壬一直没有搭理自己。其实李壬实是被昨晚的事吸住了心神,而心怀愧疚的陈强以为他还在生气,也不好意思打扰他。
光阴似箭、如梭。
学生各自散场回家。
隔着老远,李壬便看到看到自家门前梧桐树下,停着一个亭亭玉立身影。
是南蔻?她又来这里做什么。
李壬摸了摸腰上木牌,走近前去。
地上石子“嗒嗒”的,被那女孩踢得乱跑,落叶随着脚尖飞扬,枯叶蝶似的。
李壬走近道:
“你在等我?”
南蔻抬头道:
“啊,弟弟,昨日下午我说的话,你有没有考虑考虑?”
“昨天下午……”
李壬记起来了,登时又按捺不住炫耀的心思,仰着头用鼻孔瞄她:
“嘁,谁还要学你那功夫,昨天师父教我真本事了!”
南蔻站定了,上下打量李壬一阵,狐疑道:
“真本事?”
李壬得意道:
“哼,待过上十天半个月,我让你刮目相看!”
“咦,你的眼睛!”
南蔻见到李壬目中神光乍射,这确是炼气初成之人收放不自如的表现。
“啊?”李壬乍惊,以为南蔻发现了。
“你、没什么……”南蔻又打量了几番,发现李壬眼神平常,刚才的神光仿若幻觉。
“弟弟,其实我此番前来,是有别的事要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