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却受不得颠簸。”
王守仲大笑道:
“哈哈,尊下贵为帝胄,小臣又怎敢怠慢了,马车已停在官道上,尊下放心吧。”
他又摇摇虬髯密布的脸,顿了一会儿,喟叹道:
“当年我便怀疑那具尸体另有其人,没想到尊下这出李代桃僵加上灯下黑之计,竟瞒天过海这许多年,佩服,佩服!”
越谦说这些人是来杀他的,此时却好像要臣服于他一般,我心中疑惑,但问越谦,他已不会回答我。
越谦又说:
“王大人,这姑娘是我母亲收留的孤儿,就不必连累了吧。”
王守仲愣了一愣,忽然怪笑道:
“哈哈哈,尊下大可不必担心,这位美人可是立了大功,我正要好好奖赏她一番呢。”
说罢仰头大笑,他身旁几人也一齐笑了起来,一人抱拳道:
“恭喜大人立得大功,又抱得美人归!”
越谦看我一眼,轻轻叹了口气。华夫人终于对我说:
“呵呵,恭喜白姑娘,日后便要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喽。”
她的嗓子变得尖利沙哑了,我觉得有些难听。
那王守仲喜形于色,大手一挥:
“好了!此事不可疏忽,待将这二人押送至皇城后,众将士皆赏黄金十两,军中解酒禁十日!”
我有些奇怪,他们似乎要把我也一起带走。
马上骑士一齐欢呼,王守仲转身作势道:
“三位,请吧!”
从那日清晨起,我与华夫人说话她再不应了,此时从到到尾,也没看我一眼。
越谦轻声说:
“阿白姑娘,此番连累了你,但你容貌美丽,想必那王守仲不会亏待与你。此去只怕日后再无相见之时,珍重。”
我看着越谦离去,王守仲走到我身边,施礼道:
“美人,请。”
我想,既然不知道该去哪里,就跟他走吧。
……
……
眼前墨绿色床褥上绣着鸳鸯,床头红木柜上点着熏香。
前天进城后,王守仲把我带到郡守府,便马不停蹄地押送越谦华夫人入皇城去了。
我看着手中铜镜,突然想起山洞里的水潭。喝水时倒映着的我,似乎和现在不太像了……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我闭上眼睛,回忆着——
越谦扶着华夫人平静地走出草庐……
素莲在戏台上兔子一样颤抖着……
初雪时,青松下那一剑……
初见大白,他嘎嘎大笑踩着金大王……
我每日饮水时,山洞水潭倒映着我的脸……
水滴从钟乳石尖滴下……
“啪嗒”
我睁开眼,水珠在铜镜上滑落,爬出一条淡痕。
我拨开水晶帘,王守仲给我的住处很舒适,脚下是厚软的地毯,房里四处摆着大小花瓶盆景,梁柱雕着精细纹饰,我很喜欢。但脑中,又出现风雪中孤单单的青松,山洞里枯竭的水潭,乌句山脚简陋的草庐……
“阿白姑娘,我,不怨你。”
越谦的声音又在耳畔响起。
我忽然懂了。
我知道,我要去救他们。